辉月王朝边境。季牧乘坐廉魄的飞舟,很快便抵达了此处。“先生,这便是辉月王朝境内了。”季牧环顾了一圈,看到了一片断壁残垣,微微叹息。“该让人重建了。”“此事与我也有些干系,我这里有一些人手,将军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廉魄闻言不由大喜,郑重的向季牧拱了拱手。“老朽就先代辉月,谢过先生了!”“老将军不必如此,同为人族,互相帮扶是应当的。”落地之后,季牧刚想开口向廉魄问询一下月神秘境如何走,就有两道身着甲胄的身影向他们颤颤悠悠的走来。尚未靠近,季牧便嗅闻到了他们身上的一身酒气,不由皱眉。待走到近前。二人端着颤颤悠悠的枪柄,架在了季牧和廉魄身前,吆喝一声:“干干什么的?!”“此此乃辉月边边境!”“闲杂人等”“不不得靠靠近!”季牧目光看向一旁的廉魄。后者面色难看,上前一步怒喝道:“混账!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两位将士揉着醉眼惺忪的眼睛,又晃了晃脑袋,愣是没看清面前站着的是谁。“老子管你是谁!”“今儿个谁谁都别想从这过!”“啪”地一声,廉魄一个巴掌将方才那位开口的将士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另一位将士感觉情况不对,刚想抬枪。只是那颤颤悠悠的枪尖还没抬起来,就被廉魄反手一个巴掌,将他也抽的原地转了几圈。完事之后,廉魄余怒未消。刚想抬手再给这二人几下,对方却因为方才的那两巴掌而彻底酒醒。当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后,这两位将士顿时浑身一颤、如堕冰窟。“廉廉将军”“酒好喝吗?”“好啊不不不!不好喝!”廉魄强行压抑着怒火,寒声开口:“亏你们还知道自己是辉月边境!”“看你们喝成这烂醉的样子,敌人从你们脸上踏过去你们都不知道!”两位将士低着头不敢触他的眉头,其中一位壮着胆子说道:“将军,这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是赵将军近日大婚,在营地设下了酒宴,将士们都喝的正尽兴着呢!”季牧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而廉魄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将军是近些年被派到边境的主将,极为年轻有为,曾一度被称为辉月王朝的未来国柱。“大婚?在这营地里?”廉魄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两位将士齐齐点头。廉魄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边境谁来守?敌人若是犯境,该当如何?”“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吗?!”两位将士对视一眼,各自目露疑惑。“敌人?哪有敌人?”“灵族不是忙着内乱呢吗?”廉魄气的胡须都在发颤。就在这时,季牧有些好奇的问道:“我看这附近都已经被地震化作了废墟,这酒又是从何而来?”其中一位将士打量了季牧一眼,见他也是人族,便放心说道:“你不知道,赵将军的父亲在朝中身居要职,又是大修行者,保存下来一个酒坊还不是手到擒来?”“借着朝廷派发赈灾补给,顺带给他捎上一些,还是很容易的。”季牧像是听见了某种天方夜谭,神色露出惊诧。“那灾民呢?”“灾民?自然是让他们该上哪上哪去”“混账!”廉魄再也听不下去了,陡然怒吼一声。“赵阔在哪?!带我去见他!”话音刚落。廉魄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看向季牧,歉然道:“抱歉先生,让你看到了这等丑事。”“从这里往南六百里,就是月神秘境的所在了。”正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道令牌,放在了季牧手心。“先生拿着这道月神令,入此秘境自然畅通无阻。”“老朽这里还有些事情,就不陪先生前往了。”季牧接过那道令牌,缓缓点头。廉魄向季牧微微拱手,旋即转身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季牧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许久,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这位老将军的背脊越来越弯。像是被诸多无形的沉重的不堪的事物压在了身上,压的他逐渐直不起身、喘不过气来。从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被硬生生践踏成尘埃而就是以这尘埃之身。他仍妄图以这微尘之力,填补天阙!季牧没有再提帮忙的事情,廉魄也不曾再问。因为二人都知道。那没有意义。一个人的清醒,叫不醒一整个沉睡的王国。:()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