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我想把白天没有看完的《诛天令》原著看完。”这个时间还早,齐誩打算完成今天的原计划,把被那个男人打乱的生活步调拉回原位。他一面说,一面把枕头在床头立起来,微微弯着眼角朝沈雁晃了一下手机,“你要是没什么事情要忙,能不能陪我一起?”
沈雁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把卧室的主灯关了,只留下床头柜上一盏台灯,淡淡的暖光算不上特别明亮,但要阅读也足够了。
本来只是效仿昨天那样与齐誩并肩而坐,可刚刚盖上被子,齐誩便挪了挪身子靠过来,甚至钻进他怀里。沈雁很自然地张开双臂接纳他,从后面轻轻环抱过去,让他躺在自己胸膛上看文。
窗外一片无边无垠的黑色。
老城区内万籁俱寂,惟有楼下那株菩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却也安谧。
他们所在之处从外面看来只看得到一扇四四方方的窗,窗玻璃被灯光染上一层昏黄,在周围无数个熄了灯的窗户中间,显得格外明亮,格外有归宿感;而从里面看来,他们的世界被灯光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但是很暖,很舒适——正好容得下两颗心彼此相依。
齐誩在看文章。
而沈雁什么也没看,十指在齐誩小腹上扣合起来,将他结结实实抱住,闭目闻着齐誩身上的味道——沐浴后那种甘甜的味道,无论是没有干透的头发,或是自己鼻尖蹭过去的他的侧颈,全部都有。
不想让别的人闻到。
不想为别的人所有。
不留任何空隙地拥抱着,即是一种没有他人可以介入的姿势和感情。这样,哪怕只是静静坐上一两个小时也好,沈雁觉得自己已经知足。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放下手机,轻声说:“我看完了。”
“是么,”沈雁回过神来,温和地笑了笑,“现在还不算太晚,不过你这么累应该早点睡。好好休息吧。”
说罢,抽出一边手去熄床头柜的灯。
齐誩这时候却忽然无声地扣住他的手腕,慢慢拉回到自己身前,没有让他熄灯,也没有要躺下去的意思:“等一下……我想看看你的手。”
看手。
这么独特的睡前要求让沈雁怔了怔。
他见齐誩真的展开他的手掌一言不发认真端看,不免微微失笑:“怎么了,你要看什么?”
“手相。”齐誩似乎比之前贴得更近,像一只畏寒的小动物般完全把自己交付给他,在他的双臂间取暖。伸出一根食指,沿着他小指下方延伸出的那条线从外到内缓缓描画,声音低哑,“你的感情线……又细又长。”
“所以,那代表什么呢?”沈雁由着他画,轻轻把下巴搁在齐誩肩头,当一个忠实听众。
“代表你是一个长情的人,而且感情很细腻。”
齐誩说的时候,指尖停在了感情线的最末端,在那里慢慢地摩挲几下,有些痒。沈雁下意识收拢五指,将齐誩的手温柔地留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