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咸水田,田中却只?能种咸水稻,现今多了个借涨潮落潮收鱼获的法子,一旦推行开来,应当能打消不少人对咸水田的抵触和担忧。
不同村澳的水上人多互结姻亲,真攀扯起来到处都是亲戚,随着衙门的政令推行,不同地方的咸水田修筑闸口时,便知晓这是从白水澳的钟家人里传出来的法子。
那些?个从白水澳嫁出去的钟家姐儿和哥儿,俱都因此脸上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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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至,钟氏一族迎来好几桩喜事,和钟洺一家关系最近的,无疑就是钟虎的亲事。
自和齐家晓姐儿三?月里定下亲,这几个月里钟虎没少往鱼山澳跑,给他那未来的岳家送鱼送虾,送米送肉,也给晓姐儿赠过好些?个香囊、帕子、胭脂等物。
上月里,鱼山澳那边送来齐晓裁好的喜服和喜鞋,钟虎试时乐得脸蛋黑里透红,次日就拉着钟洺当参谋,去乡里买下一支银簪和一对银珠。
这东西钟虎不肯太早买,说是放在家里怕丢,总惦记着,如今眼看?到了正日子,不买不行了,总算精挑细选,得了喜欢的样式,好生?封在匣子中,只?等亲手交给未来的媳妇。
家中,苏乙听?钟洺讲过陪钟虎挑头面的事,不由道:“早前还说我这个当长?嫂的,要好生?帮虎子忙一忙亲事,结果转眼间肚子都这么大了,实也帮不上什么像样的忙。”
一般家中的妇人和夫郎,都得去帮着布置新?船内的喜房,喜宴时也少不得在灶船上操持。
苏乙现今怀了身子,依着习俗,布置喜房是用不上他了,估计也就能去灶船上帮着折两根菜,剥几头蒜好备着下锅。
“再等几年,下回石头成亲时总是不会错过了。”
钟洺知晓苏乙以前没有这等经历,还是好生?盼了一阵的,但有孕后好些?事都做不得,心里积了不少遗憾,遂安慰他道。
苏乙话赶话,下意识道:“那也说不准。”
钟洺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怪我,是我思虑不周全,怎忘了老?大后面总还有老?二。”
苏乙摸了摸肚子,低头支吾,“老?大还没来呢,我可不同你说老?二的事。”
钟洺心头发痒,凑上前把人揽进怀中,好生?亲了半晌,苏乙贪爱他身上的暖意,久久倚在臂弯当中不愿起身。
两人又说起老?生?常谈的话来,无非是想要几个娃娃,小?子、哥儿都好,如果老?大是小?子,后面的是哥儿,这样小?哥儿就有哥哥宠,像是小?仔那样幸福。
苏乙轻声道:“其实我小?时候想过许多次,若我也有个哥哥就好了。”
如果有哥哥,他家就还有男丁,族人就会多少有所顾忌,爹爹们留下的东西不至于连船带财物被?瓜分一空,自己也不必孤身一人寄人篱下,无家可归。
可惜都是不会实现的痴念罢了。
“我比你年长?,你若喜欢,也能喊我哥哥。”
钟洺插进来一句,惹得苏乙笑道:“相?公是相?公,哥哥是哥哥,怎成了一码事?”
“怎么不是一码事,小?调不都唱了……”他眨眨眼,“情哥哥也是哥哥。”
苏乙作势要从他怀里出去,被?钟洺扯回,难免又是一阵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