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数就好,二?月上旬且忍一忍,偶尔下去一趟过把瘾就是了。”
苏乙经他提醒,想着也该把家里过去两月穿的衣裳收拾收拾。
“去年的草鞋都旧了,丢了好几双,趁天暖前我再编几双新的。”
说着家常话,各自做着手中事,不知不觉夜色已浓,熄灯上床,钟洺又蒙着被子凑过来。
竹床摇晃了许久方休。
第二?日傍晚,钟洺和?詹九见?了面,去同常家兄弟吃酒,没去食肆,而是挑了清浦乡最?大的酒楼,这?里的招牌是海鲜大盆菜,取名“金银满盆”,单一盆就够四个?青壮汉子吃。
当中分两层,上层摆满海参鲍鱼、鱼胶瑶柱,更有大虾、鸡肉和?猪脚,下层则是是鸭掌、猪皮、腐竹、冬菇,这?层夹起,还有垫底的素菜,菘菜、藕片和?萝卜。
上桌时下面还点着小灶,免得还没吃到底就凉透,整盆淋鲍汁几圈,汤浓味美,因有猪皮猪脚鱼胶等,吃起来都黏嘴巴。
北地来的汉子皆嗜酒,还等闲看不上南边的酒,除却喊小二?上的高粱酒,他们还自己带了一坛烧刀子,掀开盖就能闻到浓烈酒气。
“你们这?里喜喝黄酒,没滋没味的,今天尝尝我们老家的烧酒,要是喜欢喝,来年我们来时再给你们带。”
钟洺上辈子在北地喝了不少烈酒,一闻便道:“这?是好酒。”
詹九没有钟洺的魄力,他酒量本就不如?钟洺,看到这?烧酒已觉今天不能善了,接着果?然听常敬和?常超放话要不醉不归。
他默默捂脸,低头?看桌子底下是否干净,怀疑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要躺进去。
“这?道菜我们北边的酒楼有的也做,用的都是干货,巴掌大的一盅里一样东西舍得给你放一只就不错,就这?还贵得很。”
常超甩开嘴巴吃盆菜,连连称赞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两个?字,痛快!”
“爱吃就多吃,有些菜确实离了地方就不是那个?味了。”
钟洺邀请道:“你们这?回?行?程仓促,还没去我们村澳里转转,待我下海捉几只好龙虾和?好蟹子,请几位去家里坐。”
常敬和?常超已听他们提到过钟洺的好水性,当即笑道:“来得及的话一定去。”
一坛烧刀子是二?斤,用常敬和?常超的话说,他们那的汉子随便拉一个?出来,一顿至少喝八两。
“今天我们还是收着喝的,要不是和?你俩投缘,这?酒都断不能掏出来。”
放出豪言壮语的常家兄弟,却低估了烧酒和?黄酒混着喝的厉害,到中途,詹九去茅房吐了一回?,钟洺依旧无事,常超喝红了脸,开始驴唇不对马嘴的扯闲篇。
再分半斤下肚,常超直接一头?栽倒,推都推不动?,居然睡着了。
常敬自己也有些两眼发直,而此时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钟洺见?兄弟俩这?模样,肯定是没法自己回?货栈客房了,便拿些银钱给詹九,一人一半,让他去结账。
詹九回?来却道:“掌柜说咱们这?桌已结了。”
钟洺一愣,想起常超醉倒之前好像也去过一次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