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洺轻拍他的肩膀,“对,宰了,回头你?多吃点它的肉,狠狠补回来。”
钟石头吸了吸鼻子,庆幸不已又感慨不已,用力点头。
出海在外,船上都或多或少放着止血的草药,他们把捣碎的大蓟根敷在钟石头的伤口之上,处理好后,其它本来相隔颇远的船也都听见了风声,处理好了钓钩,得?以调转方向,纷纷靠近。
“刚刚出什么事了?石头落水了?有没有事?”
“狗头鳗?狗头鳗把石头叼海里去了?”
“等等,说什么?我没听错?你?们把人救了,还?把狗头鳗给宰了?”
听到这故事的人纷纷瞪大眼睛,一时?难以置信,要不是远远能看见受伤的钟石头和死鳗鱼,他们都怀疑这帮人是在编故事。
其中有个?人相隔不远,虽然?没出得?多少力,可看到了全程,小嘴叭叭宣扬道:“还?是阿洺反应快!他让我们用船桨和竹竿捅狗头鳗,把它惹急了后好趁机救人,然?后他又潜到水里,把狗头鳗给宰了!”
这番话说得?简略,少了许多细节,外围的人不由在脑内勾勒出一幅钟洺大战狗头鳗的激烈场景,等料船上的几人听说时?,故事已经添油加醋到令人心惊胆战的程度,连海面上都是血都说出来了。
苏乙听罢当即脚下一晃,差点栽倒。
“乙哥儿!”
方滨就近将他搀住,身边的六堂嫂生得?富态些?,力气大,跟着撑了一把。
“这些?汉子在海上动不动就搏命,哪里知晓咱们的苦处!”
四堂婶也听了全程,长叹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现下两个?人都没事,已是万幸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狗头鳗的厉害,以前我听我在家时?听我爹讲……”
四堂婶说了个?她老家村澳里的水上人,出海时?被?狗头鳗咬死的故事。
“……当时?就扯着人胳膊直接进了海,船上人想救,哪知水里不止一条……总之到最后连个?衣服片子都不剩,人就那么没了。”
六堂嫂嘴角抽了抽,心说这婶子真会说话,光长岁数不长脑子。
人家小哥儿刚听说自家汉子下海宰鳗鱼,吓丢了半条魂,让她这么一讲,岂不是另外半条魂也要没了。
她岔开话题,安慰苏乙道:“你?家钟洺的水性好,咱们白水澳哪个?不知,想来下水前心里头是有分寸的,你?别听刚刚那小子胡咧咧,等见了人再?着急也不迟。”
又双手合十拜了拜道:“海娘娘在上,保佑我们钟家一族,无论是谁,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滨哥儿也摸摸他冰凉的手,去给他倒一碗热水压惊。
两口水入喉,几人见苏乙终于慢半拍地定了定神,喃喃道:“是,总归人没事就好。”
虽是出来第三天,原定后日一早才回白水澳,可眼下差点出了人命,已经有部分人没了捕鱼的兴头。
他们跟六叔公打声招呼,跟着钟三叔和钟四叔家的两艘船先行?返航,顺便带回一批鱼获。
离开的人里,有一个?人的媳妇也在料船上,她被?接走后船上还?剩五个?人,但捕鱼的船也少了三分之一,是以接下来送上船的鱼获,靠着余下五人也忙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