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您八钱半银,余下的您收好。”
伙计拈着一小块碎银予了钟洺,又将两罐油膏递上,钟洺分别检查了一番,见?无误后当场往怀里一揣,抬步离开。
两罐油膏,他打算给二姑家送一罐,不止二姑,莺姐儿和雀哥儿也用得上,另一罐给苏乙,也能分点给小仔用。
凡是姐儿哥儿,肯定都喜欢香喷喷的东西,那便宜的油膏一股子药味,家里大小哥儿本就?烦了喝药汤子,想?来不会喜,索性便不买。
钟洺自药铺的方向转回南街口,却不知自己从怡香楼后巷出?来的身影,入了旁人的眼,这会儿正在自家摊子前说给苏乙听。
“别信汉子在床头说的话,那会儿他们为哄你?快活,什么鬼话说不出?口?”
金阿婆是钟家酱摊的熟客,每隔一日雷打不动地来打二两虾酱,逢人就?说苏乙的虾酱做得好,给他们揽了不少客。
是以?每回他们见?了金阿婆都觉得亲切,偶尔钟春霞和苏乙还会搬了杌子,和她?坐着聊聊家常。
此时她?正张着缺了两颗牙的嘴,扯着苏乙的手?,一脸语重心长。
“你?嫁的汉子不错,模样好,也能赚银钱,越是如?此越要提防着!阿婆告诉你?,这汉子但凡兜里有了钱,高兴了再灌二两黄汤,便没几个能管得住挡下那块肉的!”
苏乙还是第?一次听长辈当着自己面,说出?如?此直白生猛的话,他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实在是不清楚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应对。
尤其是片刻前金阿婆还告诉他,说自己瞅见钟洺从乡里花楼那条街出?来。
“我看得真真的,错不了,就?是你?家汉子。”
苏乙听后自是心下震动,不过他不信钟洺会去那等地方,再者说,谁会赶着晌午去花楼?
他是没见?识,可也知道花楼做的都是晚间生意,天一黑就?亮灯唱曲,彻夜不休。
钟洺就算是真的去了,肯定也有缘由。
他思及卖了大价钱的海参,略有一番猜测。
“有劳阿婆提醒,等我家相公回来,我定与他问个分明。”
苏乙道声谢,几句话后起身送走这位热心肠的阿婆,才刚准备坐下,就?见?钟洺回来了。
有金阿婆说的话在前,他再看钟洺,神色难免没那么自然。
钟洺察觉到这一点,心里也犯嘀咕,要不是确信自己只在怡香楼后院停了停,而?裘大头的住处内只有死了八十天的咸鱼味,他都要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胭脂香粉,让小哥儿闻见?了。
“事情?办完了?”
听得苏乙这么问,钟洺摘下自己的褡裢拍了拍,“办完了,银子也取回来了,依着昨晚跟你?说的,额外的五只黑狗参,我托的那熟人趁昨夜卖了出?去,我俩分了账。”
他比划一个数字给苏乙看,难掩喜色,小哥儿很?是惊讶。
“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