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赟却一脸不屑:“得了吧,唐不惑哪儿有什么风采可言。也就是江湖同道给面子,把他捧得好像多厉害。”
他说着马上又换副一本正经的神色:“晏之贤弟,咱们事先说好咯,渝州你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会去!”
渡口人声鼎沸,来往的客旅与船只多如牛毛。
碍于那一头垂散的白毛太过惹眼,瞅见萧弋的各色人等,无不背过头对他指指点点。
大抵都是说,那少年人分明长得那般好看,怎么年纪轻轻就白了头,瞧着脸色也惨白到骇人,不晓得是生了什么毛病。
码头附近刚好有个小集子,也是卖什么的都有。
萧弋从人民群众的交头接耳中坦然经过,却发现个杂货摊上,挂着好些形式各异的面具,其中一副白猫造型,居然和当年自个儿在金陵地下角斗场中戴的那副,极为相似。
他知道自个儿气色太差,干脆买下这猫头面具戴上,不让任何人再瞅得见他与死人无异的那张脸。
却不知,如此一来,白头发配白猫头,这家伙委实更像只老妖怪了。
溜达一道,就算吓不到小朋友,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妖猫祸乱,不外如是。
瞧瞧日头偏西,唐赟也不能再放任萧弋这家伙胡闹。
他正想拉萧弋返回车上,却又见江面上游方向,正有艘大船缓缓入港。
大船气势如虹,桅杆上旌旗招展,甲板上还站着个肥嘟嘟的人影,似在放眼远望,感叹江川澎湃。
约么是年事已高,胖胖的人影灰白胡须,瞧着沧桑又慈祥,仿佛是个很有排面的人物。
再跟着,就只一个寸劲儿,这胖老头和岸上的唐赟,便鬼使神差地对上了视线。
唐赟面色骤变。
船上那人亦然。
下一瞬,唐赟已然展开轻功、飞纵而起,风驰电掣地自萧弋身边掠过。
“晏之贤弟,我决定先走一步、改道湘西!七日后,武陵源,你能来则来,不能咱们便就此别过!”
话语声呼啸而去,唐赟其人也已无迹可寻。
受困于江河日下的身体,萧弋的反应大不如从前迅捷,抬个胳膊迈个腿也愈发力不从心。
等到他扶着江岸围栏调转了身形,破浪的大船也已入港,甲板上那个胖乎乎的老者,正撑圆了眼睛扫着岸边。
而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从陆路方向靠近了渡口。
这一行数人皆作商旅打扮,可个个人高马大,懂行的一看就知,这是一票练家子。
为首的中年人器宇不凡,更似有着一身浩然正气,颇具大将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