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眼泪擦干净,江云渊才轻声开了口。
“不哭了。”他低声说。
明明最后剖白心迹的是他,但是陆昭流眼泪之后,他立刻就像是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又变成了平时那个寡言克制的alpha。
但陆昭知道,这不代表他此时此刻很平静。
相反,江云渊憋了那么久,只憋出了这样三个字,恰恰说明了他已经陷入了某种不知所措。
陆昭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突然就想到了他刚刚自暴自弃说的话。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
但其实,江云渊一点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这个念头出现的剎那,刚刚那种浓重的、要将他吞噬的自厌情绪立刻就消散了些,他沉默着抬起眼,触到了江云渊专注的眼神。
哭是释放。
那些情绪堆积得太久,直至今日,他才意识到,它们其实并没有消失。
而江云渊的一席话,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片刻后,他才道:“……江云渊,你笨不笨。”
“来了就跟我说啊。”他哑着嗓子,“就算不是作为男朋友,作为朋友,我们难道就不能吃一顿饭了吗。还是我在你眼里,不能谈恋爱,就完全没了价值。”
这话乍一听尖锐,但江云渊知道,陆昭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动了动唇。
“控制不住把你抢过来怎么办。”他低声说。
“那也是你的本事。”陆昭说。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不过,我能理解你。”
他能理解江云渊的行为。
江云渊的性子,杀了他都不可能为爱做三。能破格追去国外已经大大超出了陆昭的预料,被别人听到,那就是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这样骄傲的人,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挫折,大概就是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
自己还怎么都放不下。
“我还有一个问题。”陆昭说。
“你有一次来我家写作业。”像是预料到他要问什么一般,江云渊开了口,“写着写着睡着了,我去叫你,突然发现你的睫毛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