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张开嘴,但嗓子根本发不出来声音,她拔腿想往这边冲,江川枫大喊了一声,不让她过来,喊完他就蹭着车身一点点滑了下来。陶夭不听他的,坚持要过去,这时枪又响了一声,陶夭一把被附近店的老板给拽进了屋子。江川枫颤抖着掏出手机,但没等拨号人就彻底昏了过去。等他被抬上救护车,陶夭整个人还是懵的,明明他们俩几分钟前还有说有笑的,江川枫说等会儿去红云街给她买个猪娃娃,比比看,它跟陶夭谁的脸大。陶夭也是学医的,她大体能够判断出江川枫受伤的位置,应该是靠近心脏,从他流的那些血看,子弹很有可能打中了动脉,她两手抓着他的手,哭不出来,但就是难受,恐惧,疼痛,浑身跟撕裂了一样。江川枫被推进手术室后,邵云很快赶了过来,一会儿是陈延年,几个人谁也不说话,都默默的站在一边等,半晌,卓云生和谢远也来了,说持枪的那个人已经抓住,是上次乔六赖那伙人中的漏网之鱼,当时那家伙去了东北,没能逮到他。两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陶夭跟发现救命稻草一样,两步扑了过去,她抓起医生的胳膊,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不敢问江川枫的伤势,只是一个劲的说“医生,我求你,求求你······”邵云拍了拍陶夭的肩膀,看了一眼那白大褂问“怎么样?”医生说“子弹是从他后背上穿入的,打到了胸部主动脉的血管壁上,现在病人还在昏迷中”,他顿了顿扫一眼众人“失血太多,你们······做好准备。”陶夭往后一仰,差点倒过去,邵云一下给她给托住了。陈延年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但还是不停的安慰陶夭说,江川枫身体底子很好,肯定能撑过去,到了快零点时,邵云让其他人回去休息,他一个人守着。陶夭坚持不肯走,半夜三点来钟时,江川枫醒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喊了两个字,也听不清是什么,但总算让人稍稍放了点心,邵云死活把陶夭劝回了家。到了清华兰亭,陶夭就后悔了,在医院时,她还能透过病房玻璃看到江川枫,但回到这儿,她的一颗心就没着没落的,根本无处安放,她缩在沙发上,一直半睡半醒,七点钟时,邵云给她发微信说,江川枫醒了,陶夭没顾上刷牙洗脸,就冲了出去。她走进病房,坐在江川枫床前,用手指触了触他的脸,是温热的,她的眼泪又淌了下来,江川枫盯着她,动了动嘴唇,用气声说了俩字“别哭。”陶夭抱着那只小胖娃娃坐在……两天后,江川枫的精神好了点,但还是烧,医生说他的危险期已过,陶夭就稍稍放了点心,邵云知道江川枫没事后,就出发去了云南他丈母娘那里,他老婆早产了,给他生了个七斤重的儿子。这天早上,陶夭买完早饭回到病房,见江川枫已经起床,正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刮胡子,陶夭放下餐盒,跑过去,拍了拍他“怎么回事啊你,大清早的发神经。”江川枫看一眼镜子里的她“再不刮成野人了,我这人最受不了邋遢。”,片刻,他放下刮胡刀,从架上抽下一块毛巾,放脸盆里,扭开两粒睡衣扣子,开始擦脸擦脖子,陶夭说“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有给你擦身上。”江川枫拿下来毛巾,看着她“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一定好好表现,不过······”,陶夭歪头看他“不过什么?”“还得麻烦你待会儿给我接点热水来。”“干嘛?”江川枫说“我要洗头,一想起我这颗脑袋已经四五天没洗,我就······”,他挥了挥手“不说了。”陶夭把他推到窗户下的圆桌旁“先吃饭,吃完我给你洗。”早饭是陶夭从一家广式茶餐厅打来的,江川枫这几天吃的很少,只喜欢喝一些汤汤水水,陶夭这次买的一份西葫鸡蛋的煎饺倒是挺对他胃口,他蘸着醋吃了好几个。吃完,收拾好,陶夭接了个电话,是陶凡打来的,说是他已经到了云州正在清华兰亭等她,江川枫就让陶夭赶紧回去。到了家,陶凡正在沙发上坐着,陶夭换好鞋走过去问他,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陶凡两个月前把他的连锁火锅店开到了云州。陶凡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陶夭坐过来,半晌,他说“你这段时间挺辛苦的吧。”,陶夭低头绞着手指不说话,江川枫大白天被人用枪打伤的事,早就在网上传开了,陶夭觉得她六叔肯定也知道了。果然,陶凡捏了捏眉心说“那天,得亏你没跟他站一块,不然······夭夭,人总是要先为自己考虑的,爱情再大”,他把手放陶夭的肩上“能大过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