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笑她:“怕洞房?宫里应该有女官教过你啊。”
陈萤没好意思说,就是因为教过才怕的,无法想象其中的痛苦,尤其是康王比她高了一个头,身形那般魁梧。母亲只会一遍遍地嘱咐她隐忍听话,千万不能惹康王不喜,越这样陈萤越紧张,已经成过亲的姚黄便成了她最后可以求助的人。
姚黄太熟悉陈萤的胆怯了,想了想,她凑到陈萤耳边,分享了一些明明是她自己摸索出来却被冠以母亲教她的小窍门。
姚黄:“总之啊,那个时候就别再把王爷当王爷敬着了,只把他当夫君,该商量的时候商量,该主动的时候主动,该抱怨的时候抱怨,该夸的时候夸,王爷也是人,他喜欢不喜欢哪样你能看出来的,根据他的反应随机应变就是。”
此外,她还告诉陈萤,熬过最初那一点不适,后面能让她舒服哭。
陈萤听红了耳朵。
她不求舒服哭,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疼就行。
陈萤非常相信姚黄,那么羞于启齿的事姚黄都敢跟她说,肯定更是真的。
快一更天的时候,康王终于过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走路都有些不稳。
王妃当然要照顾好王爷,陈萤暂且忘了那些紧张,帮着将康王扶了进来。
康王醉醺醺地倒在了喜床上。
他的亲戚太多了,有原配出自镇国公府个个习武的兄弟们,有两位侧妃的兄弟,还有坏心思故意要灌醉他的老三。康王光长了一副健硕的身板,武艺、酒量都不行,最后还是二弟扫视起哄的儿郎们简单道声“够了”,那些人才放了他。
丫鬟端了热水来。
陈萤想打湿巾子照顾王爷,贤妃送她的宫女丫鬟木槿恭敬地道:“奴婢来吧,王妃在旁瞧着就是。”
陈萤知道宫里王府都有一套严格的规矩,或许这些伺候人的事就是得丫鬟们来?
犹豫中,木槿已经拧好巾子,要去帮康王擦脸。
陈萤站在旁边,担忧地看向康王。
康王人躺在床上,眼睛是睁着的,将小王妃的关心与顾虑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伸出去要拿巾子却被木槿挡开后的片刻尴尬与局促。
康王心里不太舒服。
母妃早跟他讲过她选陈萤的理由,在母妃眼中,陈萤就是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既不会让父皇怀疑他的贪心与野心,也不会让镇国公府担心世子的处境。
康王知道母妃是为了他好,但他无法将这么一个小了他十岁的姑娘当成棋子看,她生在蜀地,背井离乡地进宫选秀,以后只能倚仗他这个王爷夫君。
“退下,让王妃来。”
康王警告地看向木槿。
木槿脸色一变,低着头将巾子交给旁边的王妃,带着另一个丫鬟退了出去。
康王再看向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的陈萤,放柔声音道:“你是王妃,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只要占了道理,以后这府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如何照顾我就如何照顾我,岂能让身边的丫鬟做你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