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比赛结束之后,他和谢宜珩对那道题进行了复盘,两个人发现了那个要命的计算错误。托马斯看着最后的计算结果,其实心里清楚他们没有捧起奖杯的可能了。但是克拉克是个很不错的父亲,托马斯的唉声叹气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的儿子想学物理,那他就给托马斯搭桥铺路。于是克拉克花了六百万美金,三百万是给学校的校友捐赠,是明面上的幌子,另外三百万给托马斯买了一块光明前程的敲门砖。在波士顿某个繁忙的工作日,罗伊教授发了邮件,隐晦地暗示托马斯,系统出错了,他们本来应该直接成绩作废,但是因为他和克拉克的交情,他可以额外给托马斯一次机会。托马斯讨厌这句话,讨厌借着自己父亲的名声获得的垂怜。他一身都是横冲直撞的少年意气,不客气地对罗伊说:“您为什么只找我呢?这个比赛明明有两个人参加。”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他是克拉克的儿子,很多东西在资本面前是一文不值的,比如满腔的热爱。罗伊反问他:“你确定你的同伴可以保守这个秘密吗?托马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不但是我,不但是麻省理工这个学校,甚至连你们家的公司都会被波及。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他不确定谢宜珩能不能保守这个秘密,他也不敢赌。走出考场的却笔锋一转,把所有不起眼的伏笔全部收束,像是引线烧到了尽头,突如其来的爆炸。悬在头顶多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了下来,仿佛是个尘埃落定的结局。托马斯反而不紧张了,他说话不喜欢绕弯子,于是单刀直入地问她:“好,那你打算去麻省理工的学术委员会投诉我吗?”她突然神采飞扬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不打算。”不管这句话称得上原谅与否,但是已经足够宽容。托马斯没话可说,不管是“对不起”还是“谢谢你”的分量都太轻了。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说:“你们慢慢来吧,o600其实什么都没探查到。我真的以为九月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信号,但是在后续的数据筛选中,那个信号被滤过了。”他挑挑拣拣,没说那些翻来覆去的空话,找了句最有用的话告诉她。谢宜珩又摇摇头,说:“没有慢慢来这种说法,爱德华没打算和你们竞争。”那个老人心高气傲,眼里只有一百年前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校园里的小径蜿蜒曲折,走了很久都见不到头。谢宜珩想了想,接着问他:“所以你知道了这件事,离开麻省理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