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嘭”的一声,男人的手臂被射中。
布满黑色鹿角纹身的臂膀上渗出了鲜红的血,血滴蜿蜒流淌砸落到地板上。
他置若罔闻,飞奔地扑身上前,从屋内的窗户一跃而下。
他对这里的地形明显很熟悉,三下五除二就跑没影了,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
周淮煦不见那人的身影,剑眉深深蹙起,旋即转过身,走到客厅的沙发椅旁。
他将阮糖刚刚被打落的手枪捡起,递到她的手里。
阮糖憋着一张脸,表情不太好看。
任谁都知道警察的枪械有多重要。枪不离手,枪在人在。
她的心里油然生出了一股憋闷的屈辱感,仿佛要化作怒火将自己给点燃,气得快炸开了锅。
周淮煦踟蹰了下,朝她低声道:“他刚刚是占据了地利优势,不然赢不了你。”
他的嗓音冷冽低沉,仔细听的话,能听出话音里泛出的一丝柔意。
阮糖心里郁卒,磨着贝齿挤出话音:“我一定会抓住他!”
周淮煦看着她,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他们派人来对你出手,是想阻止我们继续调查下去。”
“他们既然出手,就证明我调查的方向是正确的,这间屋子肯定有秘密。”阮糖笃定地说。
她想起刚刚那面有划痕的墙壁,朝周淮煦使了个眼神。
两人一起来到那处墙壁前。
周淮煦将那挂着绛红色戏服的檀木架挪开,伸手碰触墙壁,稍稍施力往下压。
那一小块方形墙壁竟留出空隙,由底部横轴固定,顺着手掌将它沿横轴往右挪,显露出一个隐蔽的空间。
这狭窄的空间里竟藏着一个带锁的木匣子。
“这匣子需要钥匙。”
阮糖说完,周淮煦就去厨房找来了一把菜刀。
阮糖:“……”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很好也很暴力,为了办案蛮拼的。
手起刀落间,那个带锁的木匣子被周淮煦一把劈开。
阮糖伸手拿出里面一本小小的册子,快速翻开纸页,只见册子里记录着各种秦芷卿的开销。
但这一笔笔开销透着古怪,全是她赠给郑永照的妻子庄眉的。
“翡翠玉镯50万、劳力士手表30万……”
除了各种昂贵饰品、年代久远的古董花瓶,还有桑塔纳等豪车也位列其中。
秦芷卿作为一个戏曲演员,拿着杯水车薪的酬劳,怎么可能送给庄眉这么多东西。
很明显,这不是一本普通的记账本。
“看来,郑永照假借自己老婆的手和荆山那边进行贿赂交易,秦芷卿就是中间人。”
“……”
“她将这些都记录下来,给自己留了后手,以防后患。”
“这就是罪证。”
周淮煦翻看了下手里的账本,眉目间似压着万年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