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攥紧他染红的衣角,千万种愁绪涌上心头,有愧疚有悲伤有懊悔。
她将朱超交给身边的警员,命人赶紧将他送去医院。
她握紧手中的枪支,迅速加入行动,开车去追捕那群嫌犯。
夜色如墨,乌云绵延密布,沉沉地压下,似将整座城市笼罩在阴霾之中。
阮糖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追上那辆车。
她领队赶到滨城第一人民医院。
彼时医院的手术室外,显示屏上映现着“手术中”三个字。
朱超早已被医生护士推进去抢救,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
阮糖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望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沉沉的氛围,没有人说话。
片刻后,一阵冷冽的男声打破了阴郁的沉寂。
“朱超应该知道内情,他这次是单独去打探消息抓内奸的。”
周淮煦沉沉开口,清冷的嗓音落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悲凉,染满了各种情绪。
有警员坐立不安,站起身,皱着眉头问:“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们之前都错怪朱队长了。”
“原来他是个好人……”
阮糖眉眼低垂,低声道:“他之所以不说,也许是怕打草惊蛇。”
她的嗓音微哑,“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他们无法得知真相,只能静待朱超醒来,才能寻到一个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场手术持续的时间很长。
当晚凌晨两点,朱超终于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躺在医用担架车上。
他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双眸紧闭,整个人仍旧昏迷不醒。
周淮煦他们轮流守着朱超,让阮糖先行回家。
她还有其他事没有处理。
凌晨两点半。
阮糖筋疲力竭地回到阮家,别墅门前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内静悄悄的,笼罩着一股清冷死寂的氛围。
阮糖蹑手蹑脚地走进偌大的客厅,一阵男人重重的咳嗽声就将她的脚步钉在原地。
阮渊坐在不远处的深棕色真皮沙发上,面容冷峻肃穆,尤带着愠怒。
他浑重的气音从胸腔里发出来,震得人都能抖三抖。
“你还知道回来,知道我和你妈在餐厅等你们——”
他的埋怨声在见到阮糖浑身浸染的血迹后,戛然而止。
一旁的柳玉莹更是尖叫出声:“糖糖,你受伤了?!”
她疾步走到阮糖的面前,忧心忡忡地打量她。
阮糖顺着柳玉莹的视线望向自己染了血的衣襟,恍惚了两秒才道:“妈,这是我同事的。”
她揉捻了下带血的衣角,蜷缩的指尖泛白,与刺目的鲜红碰撞出强烈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