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一只原本系在鸟笼上的黄铜扁哨拍到桌面:“我就去找五哥,问他该如何教云三飞往其它方向,可他听了,二话不说就断定云三没有送信的天赋,还说它不是只好信鸽!”
“你说!”黎梨愤愤道,“他这样是不是很过分!”
云谏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竟然有信鸽只会往一个方向飞的。
他觉得萧玳讲得很有道理,云三确实没有送信的天赋。
但他不敢说。
云谏见她盯着自己,他熟练地按住自己的良心:“你说得对,萧玳简直满口胡言。”
然后利落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方才进门前,陶大夫才叫我近期行事要讲究忌讳,你帮我记一下,可好?”
黎梨听言,果真将告状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乖巧摊纸提起了笔。
她又觉得方才与萧玳吵得口干,见桌上有支青瓷小酒瓶,就顺手斟了一盏,润润喉。
刚尝出一些味道,去到对面翻弄草药的陶娘就开了口:“那可要记好了。”
“忌食辛辣与发物,忌受激冷与暴热,不可颠簸与操劳……”
她埋头整理着草药,嘱咐了一长串,想着差不多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云谏系好了衣衫,坐到黎梨身旁。
两只小鸳鸯并肩坐在一处,一起低头看向同一张纸,瞧着亲密无间。
她啧啧暗叹一声养眼,然后谨记着医责,很无情地说道:
“不可做激烈的活动。”
对面两人似乎听出了什么,齐齐一顿,抬起头来看她。
陶娘镇定自若,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云谏一默,转头就对黎梨说道:“这条不用记。”
陶娘:“……”
黎梨犹豫地握着手里的羊毫,将落不落,墨液渐渐在笔尖上汇出水滴的形状。
她想了想,有些摸不清界限,小声又老实地问了句:
“可是……如何才算激烈?”
陶娘嘴角抽了下,这叫她如何说?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医师,她委婉又直接地说道:
“会喘的都不行。”
黎梨手中羊毫应声一抖,墨液落到纸面,晕开边缘模糊的黑圆。
她蓦地就想起平日里香罗软帐内,身边人潮热的呼吸与喉间偶尔的微紧低喘。
云谏面无表情:“别管,这条不用记……”
话未说完,黎梨已经安安分分在纸上记下了,还苦口婆心对他说道:“要听医嘱!”
云谏暗自咬牙,只觉现在十分后悔。
就不该让她来记这劳什子!
陶娘瞧着觉得好笑,摇摇头过来收拾她的矮桌:“不过多忍几日罢了……”
她说着话,将书册都摞在一旁,又拿起黎梨手边的青瓷小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