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凡下午去病房找梁晨的时候,医生正好在给他复查伤口。
娇小的身影站在病房门口,踌躇着没进去,等到围在梁晨身边的一群医生护士们离开,梁晨的病号服还没系上,右臂明显的肱二头肌鼓成了山丘形状,男人厚壮白嫩的胸膛上零零散散分布着几道疤痕,显得有些违和。
张雅凡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形象,等反应过来时眼睛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再移开也是自欺欺人。
反倒是梁晨以为是医生有事折返,却在看到一双小小的白色平底鞋时顿时看向了站在病房内的女人。
还是那张素面朝天的脸庞,一双温润的眼眸中却没了上午的空洞无神。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将敞开的上衣拉紧,单手只能将衣服攥住,扣子没有办法系上,胸口处还有裸漏在外的肌肤。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梁晨的一双耳朵上浸染了一层深红色,眉间写满了慌张的意味。
他的神色过于紧张,和前几次见他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张雅凡见状又往前走了一步,眼角弯弯,嘴唇挑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梁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衣衫不整。
“梁老板,你这是害羞了?”张雅凡换了一声语调,脚下却没停,走到男人的病床边,牛仔裤的布料紧挨着洁白的床单,俯身弯下身子。
呼吸骤然靠近,仿佛要交错在一起。
梁晨瞥见了女人脖子上的一颗痣,在靠近锁骨的地方。
“需要帮忙吗?”张雅凡垂眸瞟了一眼男人的衣扣。
“不用。”梁晨恨不得用上自己脱臼的右手。
他什么时候这样子和女人靠的这么近过。
张雅凡没扭捏,出于谢意,见他现在这副样子能扣上一个扣子就不错了,便上手给他帮忙。
女人凉凉的指尖擦过胸膛的时候,梁晨攥紧了左拳,青筋暴起,心中在隐忍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单人间的病房就是比普通病房安静许多,张雅凡打量了一下这里面的环境,旁边的一张床上放着一个纸袋子,估计里面是些生活用品,靠窗的地方摆着一个长沙发,干净整洁,没了耳边吵闹的喧闹声,她又认真地向男人道了声谢。
梁晨身体里的那阵热意还未褪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他清了清嗓子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但他也没忘正事。
“你的工作是有人胁迫你去的吗?”虽说这件事比较紧迫,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可能是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口,所以他打算慢慢来。
右臂上吊的绷带太过扎眼,张雅凡咬了咬牙又松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开口。
“你的胳膊是怎么弄得?”
“车祸。”
“是…意外吗?”她尽量避开梁晨的视线,盯着地板上的一道裂痕。
“你觉得是吗?”男人恢复了薄凉的语气,反问道。
张雅凡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梁晨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紧张到咽一口唾沫的动作也被他尽收眼底。
“告诉我,你去那个地方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张雅凡抬眸,眼中情绪翻腾,“有什么区别吗?”想起自己的过往,她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被收养,当初就应该被冻死在那个雨夜。
“你能扳倒他吗?”透着恨意和绝望的语气让病床的人皱了皱眉。
“你知道?”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游艇的登记证件上写的并不是他的名字,要么为什么这么久了没有人能扳倒他,反倒是他的实力还越来越强。”
她比任何人都恨郁炎,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付出报应。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可是眼前的男人会是突破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