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坝头村的人也有些打斗经验,毕竟和山贼打过,见识过穷凶极恶的猎户,对这种事情都习惯了。贺堂春吩咐常知南善后,自己过来。“贺大人。”陈克行礼。他身边的人也都弯腰作揖。贺堂春看向彭灿:“是你一直跟着这伙贼人?”“是。”彭灿慌忙应。“来看看是不是都在这里。”贺堂春说完就要转身。“大人,草民并不能认清他们长什么样,只数了有十七个人。”彭灿慌忙说。贺堂春心里有数了,还是让逃了三个:“你们坝头村的人可愿意跟本官搜山?官府会付给你们酬劳。”陈青犹豫了一下:“是,只是我二弟得先送我女儿回去,回家报个平安。”“你们不用全部留下,自愿。”贺堂春说完就走。如果这伙贼人做的真是高娥说的勾当,那就一个都不能放过。这边陈青让不愿意去搜山的人和陈克一起回家,彭灿也很虚弱就一起回去。从这里到坝头村少说要走三个时辰,走到家都要天亮了。当即他们分开,少数人回坝头村,大多数人还是留下搜山。夜色如墨,还有丝丝凉风,火把连脚下的路都不能照亮,只当是走夜路壮胆的。彭灿牵着马,马背上坐着陈雨宁。别人倒是在说今天这事有多凶险,没想到那伙贼人竟然掳走了那么多人。夜已经深了,陈家三口窑洞的灯都还亮着。雷氏从外面进来,表情沮丧。“大嫂吃了吗?”高娥小声问。雷氏摇头:“不吃不喝,就一个劲儿的流泪。”高娥也没办法,追出去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追了多远。“你在家里看着,我再去审审那个姚媒婆。”高娥说着起身。雷氏欲言又止。高娥看到雷氏的样子:“雨宁的事你没错,只要是咱们村的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出手的。”这样让雷氏更加愧疚。高娥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出门了。看守姚媒婆的除了罗大刚还有村里的几个人,高娥过来让村里的人去喝点水,只留了罗大刚在这里。姚媒婆满头是汗脸色苍白,看向高娥的时候眼里全是阴狠。“你们是怎么找到坝头村的?”高娥看着姚媒婆的眼睛。陈克他们是往东追的,证明那些人的驻扎地很有可能在东边。从合县往西被洪水冲的严重,除了他们坝头村没有完整的村落,顶多就是稀落的住着几户人家,这样的人口数量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往东回迁的人比较多,还有地主和士绅雇佣的长工在那里耕作,这就是他们选择驻扎在东边的原因。所以他们突然找到这里就有些蹊跷。姚媒婆嗤笑了一下:“你不想想你得罪了什么人。”高娥盯着姚媒婆,把她有可能得罪的人想了一遍。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叶临川。姚媒婆这些人是外面来的,和高娥有关又在外面的只有叶临川。难道说叶临川离开合县之后心有不甘查了当初的事,查到她头上了?而且叶临川能做出这样的事。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既然莫寻知道是叶临川对他下的手,肯定会针对叶临川,这会儿的叶临川只会自顾不暇。高娥盯着姚媒婆:“不用和我绕弯子,把话说清楚。”姚媒婆不搭理高娥。“你在赌。”高娥看着姚媒婆“你赌我们的人追不上雨宁,找不到你们的窝点,那么你就可以抵赖,只是掳掠少女未遂。”姚媒婆被猜穿了心思表情反倒舒缓开来,心想这个村子再不一样,也不过是一群泥腿子,能做成什么事。“这一点你可以赌,不过告诉我我得罪了什么人对你来说也有好处。”高娥慢慢的分析“即便你赌赢了,也是掳掠少女未遂罪,是他让你背上了所有。”姚媒婆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斟酌这件事。高娥也不着急,让她慢慢想。这山洞里很热,高娥待这一会儿就汗流浃背。“去拿一瓢水来。”高娥擦了一下汗。听到高娥让人拿水姚媒婆渴望的看了高娥一眼,立马移开目光。高娥没搭理姚媒婆。等罗大刚把水拿来了,高娥也不喝就放在一边的石头上,自己往洞口走了一些,这里凉快很多。她在想如果真是叶临川,那他和姚媒婆这些人是什么关系?本以为莫家会对付叶临川,她这样的小虾米在这乡野之中落得自在,结果又闹到她这里来。高娥不打算坐以待毙,只要叶临川不倒,她最起码要在合县一带有自保能力。这个时代皇权不下县,她若是能经营好这一带,到时候叶临川对她也要忌惮三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罗大刚不停的去推搡姚媒婆不让她睡觉,姚媒婆最终的坚持不住了。“我说了,你让我靠墙眯一会。”姚媒婆突然说。在火边烤着还不让人睡,这个村妇竟然能想到这样的酷刑。高娥扭头看向姚媒婆:“好。”“是李泉。”姚媒婆立马说。“李泉?”高娥意外。她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结果真正的敌人竟然是路人甲。“是。”姚媒婆想了高娥的话也挺恨李泉,要不是他提到坝头村节外生枝,这会儿他们已经离开合县了。“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高娥意识到李泉有大问题。“我只说你们得罪的人。”姚媒婆很坚定的说。高娥示意了一下,罗大刚拎着姚媒婆丢到山洞一边,让她能靠着洞壁。姚媒婆距离火堆远一点又能靠着洞壁,顿时舒服了不少,然后看向一边石头上放着的水。她早就被烤的口干舌燥,只是之前被烤着不能睡更痛苦,现在能靠着墙了,口干舌燥就显得异常痛苦。“我说出他的身份,你给我水喝。”姚媒婆想李泉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高娥看向姚媒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是真是假你自己分辨。”姚媒婆也知道讨价还价。高娥看了看水瓢:“那你说了,我给不给你水也另说。”:()耕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