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遗光摇头:“我只是好奇,随便聊聊罢了。”
姬钺道:“事儿呢,是真的。他做了就是做了,还是找我帮的忙。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不过……”
太子手下人都快急疯了,搞不懂姬钺为什么突然倒戈。更何况,姬钺作为现在入镜次数最多的一人,他一倒戈,引得无数入镜人纷纷倒台向朝阳公主。
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翻脸?是朝阳公主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是他揣测出了上意?顺着陛下的意思踩太子?
“我自有我的原因,你就别打听了。”
酒菜很快上来了,姬钺叫的舞女歌女也来了,他打开窗,从二楼往下看过去,一楼正中,舞女长长衣袖飘扬,他仿佛很着迷地欣赏着,一手轻轻拍窗台打拍子。
半晌,他问,“倒是你,怎么不去骊山了。我听说赵姑娘想去,怎么不陪她一起?”
赵瑛前些日子入镜,好在平平安安出来。她现在也肆意许多,为着这事特地叫了席面庆祝,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月上西头才各种回去。姬钺也被她请去了庆贺宴,庆祝她自己多活了一段时间。
看着纵情享乐,却总有种悲凉感,好像再不享乐就来不及了。
姜遗光说:“我自然也有我的原因。”
姬钺回头,手指点点他:“你也尽耍心眼了。”
姜遗光只是看着他。
姬钺叹气道:“我实话和你说吧,太子不成了。”
“最迟今年,太子就该倒了。”
姜遗光仿佛自言自语:“那……为什么是朝阳公主?”
姬钺:“哦?合着你还有别的人选?”脑子里过了过,问,“三公主?你和她走得倒近。”
姜遗光:“长公主手腕强硬,不是能轻易被人操纵之辈。”
他看得很明白,长公主原先还有些怯弱,只是强撑出来的面子。可后面逐渐变得强硬,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
姬钺一开始为什么倒向太子?不就是因为他性格温和吗?等太子真上位,还真不一定能分出谁主谁臣。
真以朝阳公主为君,他真的能低下这个头?他真的愿意被摆布?
姬钺夸道:“心志坚定怎么不好?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了,好像我只是盯着好处似的。”
姜遗光惊讶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姬钺无奈叹气,没说话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如丝如缕的歌声从一楼飘上来。
二人你来我往相互试探,结果彼此什么都没问出来,两人也不泄气,要真这么简单就打听到了,他们还要怀疑是不是对方在唬自己呢。
太子一事牵连甚广,从四月初到五月底,宫里一直在抓人,抓得越多,招供出太子的罪状也越来越多。
连带的,朝阳公主地位如日中天。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储君之位非她莫属。
赵瑛反而不太敢往朝阳公主身边凑了。
她对姜遗光说:“最近的事儿,我总感觉不太对。”好像人人都捧着一颗心对朝阳公主,只等陛下驾崩,他们就能立即拥朝阳公主登基。
朝阳公主总是想逼紧太子叫他犯错,她是成功了,可她现在也跟疯了似的,恨不得皇帝马上就废了太子立她,那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但陛下现在还在呢!就算陛下再老迈,他还坐在皇位上呢!
不说陛下,就算她自己,如果有天近卫领了个人说接替她的财产和山海镜,那人就做好了准备,一副迫不及待等自己没了好传给他的样子。她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