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静。”
没动静才是最糟糕的,不知那鬼怪藏身何处,又是用什么法子迷惑他们二人坠楼。刘惜时和林衡之,他们可不是蠢人。
又是一通忙碌。
屋内,姜遗光闭上了眼睛。
他回想起自己见过的林衡之,和刚才在自己面前坠下去的刘惜时。
他们都是头朝下,带着笑,还有……
姜遗光闭着眼睛,站起身,慢慢张开了双臂。
他记得,林衡之的手臂是张开的,不是抱着什么东西或者摔在地上打开的姿势,而是那种……
他张开的手臂,上下挥舞了一下。
像一只蝴蝶,轻轻振翅。
姜遗光睁开眼睛。
他眼前的房屋变得很奇怪,还是原来的房间,低矮床榻,木制地板,床边架着水盆搭了条白毛巾,门窗都紧闭着。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可姜遗光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水幕,隐隐约约扭曲,看不清,摸不着。
窗外,商议已到了尾声。
“天也晚了,既然查不出,就把刘兄尸首先带回去吧?放在这里也不像话。”
“这间屋子里住的是谁?”有人抬手敲了敲姜遗光的窗子,“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屋里亮着灯,定是住了人的。
李芥抬头看了看,笑道:“这间屋子姜小弟住着呢。”
那人下意识一缩手,恨不得当自己没说过这话。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问。
有人说:“大家都睡着,他估计也没看见什么。”
“也是,大家都睡着了。”
窗户在这时打开,牙酸的木头吱呀声,推开后,屋里黯淡的光亮一下被屋外十几盏灯笼冲得明亮不少。
被他们讨论的人站在窗口,屋内比屋外地面高约莫两尺,因而姜遗光是略带些俯视的角度看着他们的。
他也看向人群正中趴伏在地的尸体。
那具尸体死透了,脖子骨头彻底断开,血正在干涸,白森森颈骨扎破皮从断口狰狞地破出,有些晃眼。
大约是李芥先前托举过他的头又放下,那个奇怪的笑脸正巧对着姜遗光,安详又平静地对着姜遗光发笑,脸上还黏着血。
“我看见了。”姜遗光说。
“我夜半惊醒,推开窗户,他正好从我眼前掉下去。”姜遗光张开双臂,“他的手打开,像这样,掉了下去。”
他原先在屋内张开双臂时,心里升起一种朦胧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似曾相识,浑身轻飘飘好似在梦中。
他放任了那种感觉,任由自己的手臂抬起、放下,轻飘飘地游走在房间中。但他又并未完全沉浸其中,更像是俯视着自己的行径,而后……他来到了窗边,打开了窗子,想要跳下去——
一楼,即便他再怎么头朝地掉下去,也不会死。
一打开窗户,那种轻飘飘恍若魂魄离体的感觉瞬间消失,整个人清醒过来。
烛光中,姜遗光面对其他人,神色凝重起来:“我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