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在隔壁办公室窗台上养的花啊!”刘凤霞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你又没说那是你的花,进来门就嘴巴不干不净的骂人,也不能全怪我,实在不行我赔……”
“刘凤霞,那是你的花么?我怎么记得那是老邓养的,家里不好拿就留办公室了,怎么你进去坐了两天就成你的了啊?”人群里,一个圆脸女孩仗义执言。
苏星若对她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刘凤霞却恼了,她惹不起苏星若,惹不起陈经理,但这小丫头她还是惹得起,当即把拉开挡在中间的人抬手就要去揪那小姑娘。
苏星若赶紧伸手拦住了她,“你这个人,说话不干不净的,还喜欢动手,自己挨打也真是活该!”说着手腕借势微微一用力,把刘凤霞的手腕反剪过来,疼得她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些年,韩扬断断续续,也没少教苏星若格斗技巧,只是之前在学校在医院一直都没地方施展。
“疼疼疼,你这个死丫头,你……”
“够了!全都回去工作,再不回去,每人扣工资一天!”为了避免事态继续扩大,陈经理赶紧使出了杀手锏。
这话一出,人果然立刻就散了。
只留下刘凤霞在那儿不甘心的还想闹,苏星若正想继续跟她说赔花盆的事儿,身后的白丽却拽住了她,“走走走,咱们先回去工作吧!”
出来的时候,还十分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这操作,直接把苏星若给看得个目瞪口呆,“同志,她……那个陈经理要说花盆的……”
白丽却笑笑,“别管了,你今天第一天来吧,刘凤霞就是那么个人,陈经理有法子摆平她,你也不用操心什么花盆的事儿了。”
这话说得,什么也没说明白,苏星若还想拉着白丽问,想到刚才屋里那暧昧的画面她就感觉脸红,但白丽压根儿没给她这个机会,笑呵呵的把苏星若送回办公室,转身就走了。
屋子里摔碎的花盆苏星若丢进了垃圾桶,拿牛皮纸档案袋先折了个口袋,把没了花盆的兰草捡起来又填土种了进去。
还别说,这几根兰草,刚才没仔细看,如今近看,确实比普通的杂草更葱翠挺拔,叶片也厚实一些,就是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开花,又到底值多少钱。
因为刘凤霞这么一闹腾,苏星若一早上,什么正事儿也没干。
也不知道陈经理怎么处理的,后面几天,苏星若都没在工厂里碰见刘凤霞,同事们见着她,客气归客气,却一点儿多余的话都没有,不过倒是在卫生间,碰见了那天帮她仗义执言的小姑娘。
那姑娘叫汪美丽,是厂里的出纳,二十出头也是个返乡知青,如今还没结婚。
“刘凤霞被陈经理,找车间主任调车间去当主管了。”这消息,其它员工早就知道了,但因为苏星若没有自己的消息圈子,她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陈经理对刘凤霞,还挺好的么。”苏星若看得出来,这个汪美丽,是个话唠的性格。
果然,听苏星若这么一说,汪美丽当即神秘的笑了笑,“你不知道,白丽根本就不算什么,刘凤霞跟陈经理他们俩,他们才是……”她说着,两只手大拇指往一块弯了弯。
这个约定俗成的手势让苏星若一下子目瞪口呆,想到刘凤霞那一头大妈卷发,再想想白丽,只能说这个陈经理,潜规则的对象……也实在是不挑啊。
单位里面处同事关系,一起聊过八卦是最容易拉近彼此的,苏星若就这么跟汪美丽闲扯了一趟,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汪美丽直接端着饭盒来找她了。
“苏主管,咱们一块去吃饭吧!”
苏星若也确实要去吃饭,最近她都是独来独往,有个饭搭子当然很开心。
于是也找出饭盒,“好啊,别叫我苏主管这么见外,喊我星若吧,叫若若也行。”
汪美丽甜甜一笑,“星若你这名字真洋气,你爸妈肯定特别有文化吧?不像我,每个人听了我这个名字,都很好奇我长什么样,但大部分人都觉得我配不上汪美丽这个名字。”
俩人并肩出了苏星若的办公室,“不会啊,你很漂亮,能配得上这个名字啊,管别人胡说八道干什么。”
“就是!老娘才不管别人怎么胡说八道呢!”汪美丽也是当过知青插过队的,身上也含有几分江湖气,相较于单纯的知识分子家庭,养出来那种娇娇女,少了几分矫情,苏星若感觉俩人特别的投缘。
再加上饭搭子的交情,一来二去的俩人也算熟了。
苏星若的工作内容,并不需要去开发新的客户订单,主要的工作是在维护已有的客户和订单上,偶尔也会有新的私营企业来找她进东西,但那都是小批量的,大部分也不是去生产布匹什么的,主要还是缝制衣服这一类。
而且纺织厂的工作不像医院那样时间不定,苏星若换了工作以后,明显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家人,习惯了固定的工作时间以后,她本人也觉得这样的生活舒服极了。
这天,主任给了苏星若几份老单据,让她做一个表格出来,苏星若正在自己办公室里忙活,汪美丽突然敲了门。
销售的工作,并没有严格意义上来要求什么保密性,但苏星若还是习惯性的把手里的东西先摞在了一起,笑着招呼汪美丽。
她给汪美丽倒了一杯水,但很快她就发现,今天汪美丽的情绪不太对。
“美丽,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呀?”
汪美丽捧着茶缸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男朋友病了,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