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无关紧要,提起来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唏嘘两句,但对有人来说,那是差点吓破胆。
丁冉葬礼后差不多过了一周,罗信再次联系了宵野,询问他知不知道丁冉的死因。
那天的事情他后来反复复盘,怎么想怎么奇怪,最重要的是,后来宵野和季家那位跟丁冉打起来的时候,他正好就在旁边,亲眼看到地上突然窜出火来,这火是怎么来的,季家那个当时的反应也很耐人琢磨。
尤其是最后宵野对他的提醒,太巧合了,宵野发那个朋友圈说想看秀,他也是临时起意想说能不能攀附上点关系,他要是没主动说话,宵野未必会找他,所以宵野是怎么知道他家跟那个芯片公司之间问题的。
与其说宵野知道点内幕,这好像更像是被人看出或者测算时出什么,提醒他避灾,还有最后让他捐款破财消灾,更像了。
他自己心里琢磨这事,但谁也没说,连他爸他都没说,只想着以后一定要努力交好,绝对不能得罪。
罗信想着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不管里面有没有不为人知的那些事,他都当没发生过的,结果何仲突然找到他,问他丁冉的死,是不是跟宵野有关。
何仲就是服装发家,这些年不断走下坡都快要被挤出服装行业的何家独子,他一直在想办法把家里的事业重新捞起来,所以经常出入各种酒局,结交各路朋友。
丁冉就是他扒上关系的一个。
罗信在给宵野的电话中说了何仲的事:“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一点丁冉什么事,所以丁冉死了之后他看起来挺慌的,那天他很着急的找到我,想让我带他认识认识你,宵少,丁冉的死是正常死亡吗?这何仲会不会跟他一起干了什么,所以丁冉一死,他就怕了。”
何家的生意不是突然下降的,所以何仲不至于因为丁冉的死就慌得像是家里明天要破产一样,而且罗信觉得他的慌乱更像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因为觉得奇怪,罗信就想着问一问,如果这事跟宵野没关系,问一句话的事也影响不了什么。
宵野的手机是开着外放的,季南星在一旁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宵野就懂了季南星的意思,问道:“你是说他很慌,带着恐惧的那种慌?”
罗信:“是,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就多事帮他问一问。”
宵野道:“这样,你跟何仲约个时间,我跟他见见。”
罗信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后,越发觉得自己恐怕猜得没错,丁冉的死肯定另有内幕。
这边宵野挂了电话后,有些奇怪道:“难道那个丁冉对何仲也用了虫子?你那天见到何仲,有在他身上看到虫子吗?”
季南星:“虫子不是阴魂,如果不发作出来藏在身体里,是看不出什么的。”
宵野:“他对付他爸妈,对付苏喆都是因为恨,但对付何仲又是干什么?算了不想了,见见再说。”
何仲来的很快,接到罗信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生怕慢一步中间出什么意外。
那天在会所见到何仲,何仲虽然不说多精神饱满,但也是精气神正常的人,这才一个多星期,何仲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双颊凹陷,眼下青黑,双眼浮肿,看着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季南星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身上只怕也有虫子,又因为丁冉死了,那些寄身在丁冉身体里的虫子失去了怨气和尸气当食物,只能开始蚕食寄主来存活,这个何仲才在短短时间内变成这样。
丁冉的父母包括苏喆,都是在丁冉死后没多久就把身体里的虫子给清干净了,所以即便身体有损伤,但也不像何仲这么严重,难怪他慌了,就他这看着一副快死的样子,换谁不慌。
不等季南星开口,宵野给季南星倒了一杯茶,一边问:“说吧,老实交代就能救你命,如果你隐瞒,那不好意思,帮不了。”
罗信坐在一旁不吭声,安静当他的背景板。
何仲看向宵野:“丁少的死,真的跟你有关系?”
宵野:“有没有关系都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只要老实交代你跟丁冉一起干了什么。”
何仲猛地摇头,急切道:“没有!我没有跟他一起做什么,就是他说有办法帮我改运,我就信了,你们也知道,我家的事业日渐下滑,我想着如果能改运,或许能有转机,他就让我喝了一杯水,说能改运,我就喝了,起初都还好,但丁冉死了之后我就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宵少,您帮帮我吧,求求了,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要改运让家里的生意好点而已,我真没有跟他一起做什么坏事。”
季南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宵野看着何仲笑了一声:“第一次机会,被你浪费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说真话,大门在那边。”
罗信看了看何仲,发现他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心道还真是假话啊,宵少厉害,一眼将人看穿。
宵野不厉害,他只是懂季闹闹而已。
宵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子,声音不大,却像催命一样,一声一声敲打在了何仲的心头上。
他不知道宵野知道了什么,但他知道宵野肯定是知道了什么,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像是能把他看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