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竟然是奚斐然的功劳?
滕禹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顺着时间线细想,却当真发现滕时的变化就是和奚斐然的到来同时发生的。
“他只是一个孩子,”滕禹反驳,心里却隐约有些动摇,“你的恢复是自我调节的成果。”
“或许是吧,”滕时说,“但如果不是接回奚斐然这个契机,我的自我调节或许永远都不会开启,心学上有个脱离抑郁的方法,就是转移对当下痛苦的注意力,把关注点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奚斐然就是我的关注点,因为有了他,我才把自己从泥沼中拽了出来,避免了我找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上。”滕时微微坐直身子,胃里的冲动让他轻轻皱了皱眉,“所以……嘶……”
滕禹立刻紧张地站起来,心里却因为滕时说的这些话有些乱。
“我没事……”
滕时按着胃轻轻喘息了几下,压制住一波比较强烈的翻搅,继续说:“而且哥,我不是做了些预见未来的梦吗,我梦见如果你把奚斐然送走了,然后我被气得胃出血,抢救八小时,差点死掉,又救回来,进ICU,住了两个月的院……”
滕禹:“后面这些是你现编的吧。”
滕时立刻双手交叠按住上腹露出痛苦的表情,蜷缩起身子:“唔……好疼……”
滕禹用力的掐住眉心。
滕时做痛不欲生状:“呃……”
虽说滕时刚才是在胡编乱造,但是他的心情转好的事情却是真的。
如果真的把奚斐然赶走,滕时会不会重新陷入那种情绪中。
那样悲观到死气沉沉的情绪,可比起奚斐然PTSD的威胁大多了。
滕禹的腮帮子紧咬,一阵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长呼一口气:“好吧。”
滕时宛如出现了医学奇迹,瞬间不叫了。
滕禹看向滕时,极其艰难,无比不情不愿地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我同意,让他留下来。”
*
滕玟别墅。
滕玟这一整天都在焦虑,干什么都干不下去,于是跑来找林琬宜坐着。
“妈妈,这次真能把奚斐然赶走吗?”
“那当然,我亲耳听到滕禹让人订的机票,”林琬宜心疼地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他把你伤成这样,肯定得付出代价,而且以滕禹对滕时的照顾,肯定容不下他了。”
滕玟看上去有点落寞。
“怎么了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