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逝水,叶落纷纷。
杨正山虽然人在京都,但他实则已经远离了朝堂的权力中心。
无论是内阁六部,还是五军都督府,其实他都插不上手。
哪怕是延平帝对他信重有加,也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而杨正山对此并没有感到失望或失落,因为这是他刻意维持的结果。
既然他已经放下了重山镇,那就没有必要再给自己找个包袱。
他已是先天武者,也没有必要参与到朝堂上的争权夺利之中。
所以杨正山很安心的享受起这种没有包袱的悠然的生活。
修炼、炼药、会友、含饴弄孙,他的生活虽然悠闲,但并不枯燥。
家中热热闹闹,朝堂上吵吵嚷嚷,江湖中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入耳,但又事事随意。
时间一晃又是三年过去了。
延平五年,暮春四月。
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几多时。
靖安侯府,主院堂屋中。
杨正山坐在屋檐下,拿着一封信件不紧不慢的看着。
堂屋内,郁青衣坐在罗汉床上,正绣着一件长衫,青霞和红云这两个大丫鬟则在旁边打着下手。
看完手中的信件,杨正山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
“重山镇欠下的债总算是还清了!”
四年的时间,足足四年的时间,周兰终于把他留在重山镇的债务给还清了。
无论是总兵府放的债票,还是从重山钱庄拆借的存款,如今总算是全部还清了。
“还清了就好,省的你整天惦记着!”郁青衣一边绣着长衫,一边说道。
这三年,杨正山很少过问朝堂上的事情,除了演武阁外,他最多也就是关注一下重山镇的情况。
杨正山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信件收起来,笑道:“周兰打算让洛飞羽充任西路定胡卫参将,你觉得如何?”
如今重山镇不再是六路参将,而是变成了八路。
增设了北路黑云卫参将和西路定胡卫参将。
这西路定胡卫的驻地就在重山镇北地西部地区,也就是靠近兀良胡族的区域。
当年杨正山制定的计划就是一步步蚕食兀良胡族的生存空间,而如今周兰就是在执行这个计划。
她要将定胡卫当成一颗钉子,先钉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然后在慢慢的建立屯堡,进而蚕食兀良胡族的草原。
“我能有什么意见?”周兰疑惑的抬起头来。
虽然洛飞羽是她的师弟,但这些年洛飞羽一直在军中为将,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莽撞的少年了。
杨正山坐在罗汉床上,说道:“这个定胡卫可不是个好地方,一旦定胡卫建成,那必将成为兀良胡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兀良胡族就会大举袭击定胡卫!”这三年,兀良胡族虽然减少了对北原镇的侵扰,但不代表他们就衰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