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子猛地一抖衣袖,脸色铁青,声音清冷、肃杀,“军国大事,公乘,何故嘻嘻!”他蓦然哆嗦一下,收起笑容,“将军,觉得武关下四国联军,哪一国最不想打仗?”樗里子这才收起脸色,用粗糙手指指着绿旗,“四国中韩与秦无世仇且惧秦。”李铁生望着武关下韩国旗帜,旗帜旁擎旗手与护旗都不在,只是有些高声叫骂,韩人使劲叫嚷着。他趴在垛口上,耳朵朝向韩阵,“暴秦,为何不遣使来降!”他笑了。韩惧赵魏楚不敢不派兵叫阵,也怕强秦,又不敢骂太难听,怕过两天秦发兵夺韩地!他有过类似经历,从心里同情韩,趴在垛口上,“韩为何不与大秦联合,诛那三个绑架韩的强盗!”正在武关下叫骂的,韩兵脸色大窘。瞪着眼睛,眨都不眨,舌头像打结一样,说不出半句话来。武关城上秦公乘句句都是实话,让他如何还嘴。掏出块白色汗巾,在脸上不停擦拭。不放心瞥一眼右边魏军,只见魏军已全速向韩军营地压过来。习惯性向左一瞅,左边楚人也向韩压过来!顾不上向城头张望,忙向身后营地奔去,“不好了,魏楚反水了!”韩军老远听到,主帅提着下裳匆匆出来瞥一眼。连卷曲冠带都来不及整理,飞身跃上驷马轺车向东逃去了。后面护旗卷起大纛,跟着后面卖力跑着,车步骑也都只顾着自己逃命。正在城头上观望的樗里子嘴角上扬,“公乘好计谋!”“四国中韩已仓皇出逃,不知剩下三国……”李铁生望着旁边安然自若赵军营地。暗暗把炮口对准,轰隆,赵营地中军大旗拦腰折断,上半部分飞出几十米远,挂在赵军营地后面,一棵有着数百年树龄大杨树上。赵兵愣愣望着大杨树上旗帜,还没反应过来,武关城头上十几门铁炮,轰隆隆,赵军营地登时炸飞上了天,血像雨一样洒落下来!在外面看热闹赵兵,捂着头,哭喊着向北奔去,连大纛旗也顾不上拿,就撇在地上。他笑呵呵向樗里子请功,屈起俩个指头,“四去其二。”“少不了你的。”樗里子不屑瞥他一眼。“剩下俩个怎么办?”他收敛起笑容,“楚刚失房陵,公子少煊又被再下俘获。心气骄,士气盛。不痛痛快快,和我们大战一场是不会罢休!”“魏从阴晋之战就和,老秦是死敌。这二三十年来,大大小小打了有七八十仗。”“目前认为我们伐房陵,王师还没有回来!”“需要我亲自率领俩万步卒,把他冲垮才行。”樗里子不答话,直直瞅着他,“铁生,你就这么想立功晋爵,连一点苍蝇腿上肉也不放过?!”要放在刚穿越来时,他不只脸窘,连脖子都得一块窘。现在,“将军说笑了,魏有十万之众,怎么能说是苍蝇呢?!”“哼哼……要魏真有十万众,公乘真敢以俩万士卒搏?”樗里子疑惑望着他,心里,’魏怎能有十万众,有一多半都是民夫充数!’他一高兴,把话说漏了,“我是没有搏过十万众,可我在芮城以俩万搏赢公子章七万……”樗里子杵在这里,嘴里说不出话来,俩眼直勾勾盯着他看。李铁生说到兴头上,丝毫没有觉察出来,“现在魏虽有十万众,可没有当初公子章那样的名将也白搭!”“名将统兵越多威力越大,庸将统兵少反而能奋战,创造出奇迹……”他猛地一怔,反应过来闭上嘴,却看见,樗里子脸上震惊,“哈哈,魏楚俩国都是和大秦有仇,不战不足以击溃。”樗里子依旧一言不发,蹙着眉头细细端详起他。看着他额头上渐渐渗出冷汗,心里也慌的砰砰直跳,别过脸去,装作检查铁炮,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他觉得看东西有些吃力,抬起头来发觉天已经黑了!这几个时辰中,樗里子竟没有说出一句话。“将军,魏楚又擂鼓攻城了!”樗里子撇撇嘴,“公乘自己说,能领兵俩万,击溃魏兵十万,现在武关就交由你来防守。”他终于感到事态严重,“国君请樗里子任武关守将,我只是回来帮助,总不能喧宾夺主!”樗里子脸紧绷,脸色阴沉,瞪着眼睛不耐烦,“我让你守,公乘尽管守……”“刚才都是玩笑话!”樗里子把手束起来,背到后面,板着面孔,“军中无戏言。”他明白,这下他逃不掉了。真后悔,刚才冲动……“二三子,速架油锅置于城头!”士卒在城头驰道上来回奔忙跑动。临时从铁匠铺,民众家里征集上百口大锅,大锅内煮沸油,老远都能闻到股焦香味。正在攻城魏楚俩国士卒,心里受惊,急忙向下跑,不想热油从上面泼下来,正好浇到他们头盔上!战国时期山东六国头盔都是铁铸。热油虽没有直接浇到,魏楚兵头上,可热量通过头盔传导过去。稍顷,烫的魏楚国士兵嗷嗷直叫。甚至不惜头冲地面,一头栽下去以求解脱。铁生狠戾法子,让旁边观看樗里子,头顶都跟被沸油烫一样战栗着。这还没完,第二批魏楚兵头上顶着厚厚毛毡,顺着云梯向上冲,“抛火把!”火把从城头上抛下来,云梯顿时着起熊熊烈焰,烈焰吐出火舌,吞噬着铁甲,甚至有铁水滴落。这批魏楚兵,比上批还惨。上批还只是头顶灼烧难忍,这批兵五脏六腑都被烈火炙烤,浑身水分都要烤干了。与上批魏楚兵一样,难以忍受苦楚,纷纷从梯子上跳下来。此时云梯也烧的不剩什么了。樗里子倒吸口凉气,胡须倒竖,“好手段!”“还有什么?”这回竟没有吓退魏楚,俩国兵咬牙重新扛着云梯冲过来!李铁生望着魏楚,扛云梯兵前竟然不光没有橹盾,连竖盾也不见一个,“呵呵………”:()匠造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