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的水突然沸腾起来,谢渊感觉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得如同实质一样沉重,仿佛土壤石块夹着他,让他直接没法呼吸。
谢渊瞬间涨红了脸,随着司徒婉慢慢抬起的眼神双脚离地、逐渐升高,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你怎么敢这么想?说,你哪来的胆子?你有什么图谋?”
司徒婉的眼睛赤红一片,有些浑浊。
谢渊感觉周围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压成肉泥。
他昏昏沉沉,用力挤出了一句话:
“因为您请我吃了饭。”
风暴陡然停歇,司徒婉的眼神凝住,紧紧盯着谢渊。
啪的一声,谢渊坠了下来,双脚踩地。
他大喘着气,用力呼吸,心中骇然。
面对司徒婉,不要说反抗了,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哪来的力量和手段。
这种差距,是层次上的根本差距,远远大过婴儿和成人、普通人和武者,一眼望不到头。
司徒婉莫名陷入了思索,过了片刻,才淡淡道:
“既然如此,我便饶你性命,也不追究你身上流着哪家的血。至于我杀了你爹,也一并勾销,反正他也伤了我。”
谢渊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跟上司徒婉的脑回路。
虽然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是她原谅自己了?
虽然谢玄丢了性命,但是她可是受了伤啊!
不过看着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样子,似乎只要自己敢摇头,就直接将自己捏死,谢渊自然没有一个不字:
“好的。”
司徒婉神色这才和缓不少,周围的压力一下消散,池塘也恢复了平静。
“既然你答应,以后便不得拿这个再来说事。”
司徒婉淡然道。
杀父之仇……
谢渊叹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虽然按理说他和司徒婉有此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对谢玄的印象只来自于画像上,实在是没有真实感。
再加上他的记忆中更有另外两对父母,独特的灵魂和记忆,让他怎么也无法将那位传奇而悲壮的大宗师联系到自己身上。
而且以司徒婉和自己的渊源,他心情就更是复杂了。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这其实不重要。
反正这仇现在是报不了的,起码在他成为大宗师之前没有任何办法。
如此形势,谢渊也只能答应。
他现在隐隐感觉得出,司徒婉似乎是真的有些神智混乱,但这样做还是有些理由的。
似乎是为了司徒琴,她的用意,好像是让自己不要因此而怨怼司徒琴。
谢渊心情顿时放松了些许,既然她仍有作为母亲的本能,那眼前这个人,还是心中有亲情,还有人味,不是一疯就随便乱杀人的大魔头。
特别是她还记挂司徒琴,那自己就应该是安全的……
司徒婉看着谢渊,淡淡道:
“以后不要再到天外天来了,除非你认为凭自己可以血洗这里。”
“晚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