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了,终于得到了亲生骨肉的消息,然而只剩一抔黄土、几件破衣。
生不得团聚,至少将他的衣冠埋在最近之处,时时能够来看。
“啊?”
谢灵韵有些迟疑:
“这……父亲同意吗?”
这里可不是谢氏墓园,是谢家族人聚居的地方。就算这里是家主的私院,家主也不是就没有规矩要遵守了。
“族内事务,你爹向来听我的建议。”
崔萍君道。作为大家主母、而且是崔家嫡女联姻而来,她自然不是只用相夫教子,某些时候在内部事务上,她在谢家的威望,不比谢奕差。
谢灵韵只得住嘴。
虽然说是她的哥哥,但她从未见过面,自然很难说有什么伤心或是感怀,跟母亲的心思天差地远。
她只是想着,这是那家伙的哥哥,以后搬到这里来了,他祭拜倒也很近。
“你最近和你渊堂兄见了吗?”
崔萍君忽然问道。
谢灵韵啊了一声,点头道:
“基本上每一天都会去看看他。娘亲别担心,他看样子适应的不错,和族里的兄弟姊妹已经打成了一片,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
崔萍君沉默许久,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她自然是清楚的。
不过她微微摇头:
“你去的是不是太频繁了?”
“还好吧。”
谢灵韵不在乎道。
崔萍君缓缓开口:
“灵韵,他是你的堂兄,他的父亲是你爹的亲大哥,伦儿……不在,他便是你在这世界上同辈中血缘最亲近的人了。
“你们是最亲近的兄妹,你要记住这一点。”
谢灵韵听得面色慢慢沉,咬着嘴唇一言不。
崔萍君见状,眉头渐渐蹙起。
这一日。
谢渊修炼之余,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了一张宣纸。
他提着笔,然而直到笔锋的墨都涂出一个大黑墨团来,他那笔也顿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始。
谢渊准备给司徒琴写封信。
来到谢家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就算再怎么当鸵鸟,理应给司徒琴交待一下。
不然拖久了又不去信,谢渊怕司徒琴又会担心。
想到这里,他面色温和,然后长叹了口气。
“她不会讨厌我吧?”
谢渊有些忧心忡忡,但是左思右想,拖着不说也不是办法,只得吸了口气,一五一十的将这段时日生的事情全部交代。
真诚是必杀技,自己的出身也是没办法选的,只得希望司徒琴不要介意了……
谢渊心怀忐忑,将一封信写得删删改改、七七八八,随后看了一下,觉得大体无误,才点了点头,又重新找了一张顶级宣纸誊抄。
正在这时,谢渊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迅传来,然后是云竹的声音响起:
“灵韵小姐,少爷正在书房,等我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