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母后也无可奈何。”
“母后!”文嘉膝行上前,孝衣沾满尘灰,“萧贵妃假借天象,颠倒黑白——可是父皇并没有收回旨意。母后是后宫之主,依圣训行事,不算抗命……”
谢皇后皱了皱眉。
话虽如此,可是皇帝此刻不在宫中,若强行送人,等同于打皇帝的脸。但若是她撒手不管,那冷宫里的婉昭仪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死在宫中,萧贵妃也会拿她大做文章——因为皇帝口谕,是吩咐她督办的……
她左右不是人,脸上满是冷意。
“母后,求求你了。这次错过,婉昭仪只怕就再没有机会活着走出这座深宫了……”
文嘉眼眶飞红,如一只受伤的困兽。
“扶音愿以十年寿命,换母后安泰。求母后,成全扶音的一点孝心。”
谢皇后大为震动,指甲几乎要掐进凤座的扶手。
“文嘉,你起来说话!”
“母后不恩准,扶音不敢起……”
香炉腾起袅袅青烟,殿外忽传一道清朗的嗓音。
“准了吧,母后——”
李肇阔步而入,轻笑一声,头顶玉冠在日头下熠熠生辉。
“父皇既令母后督办,若延误旨意,致昭仪有所闪失,岂不坐实了白虎冲煞之说?母后也是为国祚着想,若父皇因此怪罪,那便是父皇的不是了。”
谢皇后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来做什么?”
李肇不答,转头扬声道。
“传皇后懿旨,着婉昭仪迁入西山行宫休养,即刻启程。着太医院派医官随行问诊,不得有误!”
谢皇后没有出声。
文嘉跪地,“谢母后隆恩,谢太子仁德。”
待文嘉离去,李肇才扬了扬眉梢,恭敬朝谢皇后行礼。
“母后,这是一出毒计啊。”
谢皇后叹息一声,“母后行事坦荡,哪怕她栽赃嫁祸?你不来,我也会允的。”
“儿臣知道。”李肇道:“可是坦荡不妨暗箭,清白更难自保。萧贵妃摆明要借着婉昭仪做幌子,对付母后。儿臣也不能坐以待毙。”
谢皇后并没有开口,眼中泛起一层水光。
方才文嘉那句“只怕这辈子没办法活着离开这座深宫”,如同万箭穿心,几乎要把她钉在那张凤椅上。
这宫殿,对婉昭仪是牢笼,于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她的牢笼,更大一些,更华贵一些,更久远一些罢了……
“都依你吧。若你父皇问罪,你别出声,母后自会应对。”
李肇眉梢微微一挑,眼底掠过冷光。
“这次,只怕他问不了儿臣的罪,还得嘉奖儿臣——”
晚安,明天见!
读友:太子,你皇兄比你戏份多,比你台词多,你气不气……
李肇:等孤登基,让史官把孤的憋屈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