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莫文渊又去了大皇子府门前晃悠,楚千凝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这人……好生令人厌烦。“世子妃,您说他是不是看上大小姐了?”否则的话,他干嘛这么急着赶着往那是非之地凑合,明明旁人躲还来不及呢。“肖想皇子殿下的侧妃,他活腻了吗?”“那他这一出儿又一出儿的,到底图个什么呀……”冷画觉得奇怪。细密的羽睫微微闪动,楚千凝眉心微低。是呀……图什么呢?一直以来,她也难以确定莫文渊的目的,初时以为他是想要挑起自己和容锦仙之间的不睦,但很明显这个招数行不通,那他如今百般接近容锦仙是想做什么呢?以为她不得凤君荐待见,想引她倾心?!微微摇头,楚千凝觉得不大可能。且先不说容锦仙是不是那般不将世俗礼法放在眼中的人,单就莫文渊本身来讲,楚千凝觉得他未必有那个胆子这么做。一旦事情败露,不光是他自己自身难保,还会连累他的父母亲族受害。“他去皇子府门前都做了什么?”回过神来,楚千凝朝冷画问道。“和赵廷臣说了两句话,似是在打听陛下几时会收回成命,让御林军撤出大皇子府……奴婢经过时,还问奴婢大小姐可好……”“你如何回答?”“奴婢说,大小姐好不好自有大皇子殿下操心,轮得着他打听嘛!”冷画原封不动的给楚千凝学了一遍,连语气都与当时分毫不差。闻言,楚千凝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知道让你去准没错!”“他瞧着奴婢带人抬了几大箱东西进皇子府,偷偷摸摸的瞄了好几眼呢。”幸亏她眼尖瞧见了,不然就错过了。“让他瞧,左右也瞧不出什么来。”“不过小姐,奴婢也好奇,您让奴婢送到皇子府的东西是什么呀,把抬箱子的担子都坠弯了,沿路都听小厮们吵吵沉的很。”冷画才一说完,便见轻罗和楚千凝忍不住轻笑出声。“诶……你们笑什么呀……”冷画被她们笑的一头雾水。“轻罗,你同她说。”凑近冷画耳边,轻罗低声说了两个字,就见前者惊愕的瞪圆了眼睛,“石头?!”“嗯。”楚千凝高深莫测的点头。“您为何要往大皇子府运石头啊?万一方才赵廷臣要开箱查验,那奴婢不就露馅了?”想想都觉得后怕。“假如他方才真的要查验,你准备如何应对?”“真被查了的话……”冷画微微眯起杏眼,眼珠儿四下转了转,忽然一亮,“奴婢就说这石头是用来做石雕的!”话落,楚千凝不禁一时失笑。她也不知冷画这张口就能白话的劲儿是被黎阡陌训练出来的,还是天性使然。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重点是还能编的头头是道。对此,楚千凝心里也是佩服的很。“明日你依旧带人去皇子府送石头,再帮我捎句话给表姐,让她告诉凤君荐,就说左都御史职位空缺,他若有意安排他的人上位,便与我里应外合,我保证他不废任何心力就能达成所愿,甚至连围困在皇子府前的御林军也会尽数退去。”“……是。”挠了挠头,冷画发现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小姐要干啥,索性就放弃了。脑子不够用,还是跑跑腿好了。孟绍悭被景佑帝五马分尸之后,孟广文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夕之间便病倒在榻。加上之前被剁碎做成肉丸子的越敬宗,不出一月已有两位大臣丢了性命,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每日上朝前都恨不得先将遗书写好,生怕早朝过后便驾鹤西去了。别人都忙着保命,只有凤君撷,为了将自己的人推上御史的位置不辞辛劳,暗中四处奔走。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为此忙的焦头烂额之际,负责盯着覃府的人忽然回来报信儿,说楚千凝白日去看覃凝素了。“她走的时候是何神色?”“回殿下的话,小的见公主气得不轻,连大门口的小厮同她请安她都未曾理会。”一听这话,凤君撷眸光微亮,“果真吗?你可瞧仔细了?”“千真万确。”“好!”凤君撷激动的站起,脸上挂着计谋得逞后的奸笑,“备车,本殿立刻去覃府。”“是,小的这就去安排。”扫了一眼书案上的画轴,凤君撷匆匆卷起便走了出去。那是他画的一幅画,用来送给覃凝素的。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她收到这幅画时会露出怎样的神情。这样的女人再适合他不过了,天真又愚蠢,重要的是,她会对自己交付真心,今后随他摆布,可不知为何,近来他心里总是怅然若失。或许不是近来,而是从许久之前就开始了。大概……是从楚千凝拒绝他,转而甘心嫁给黎阡陌那个病秧子开始。她本该如覃凝素一般对自己倾心,可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忽然有一日事情接连脱离他的掌控,直至如今。,!单就覃凝素这个人,她并非是他最佳的选择。但只要想到她和楚千凝之间的关系,凤君撷便觉得定要非她不可。思量间,马车停在了覃府门前,他直言要见覃凝素,然后便去了花厅等她,轻车熟路,明显已经来过多次了。在厅中等了不多时,便见覃凝素从门外走了进来,“殿下。”“不是同你说过私下里无须这般与我见外吗?”凤君撷虚扶起她,言语听起来像是责备,可语气中却充满了怜爱,听得人心下一暖。听他如此说,再想起楚千凝和自己说的,覃凝素只觉得心里愈发难受。殿下明明就是一个如此温柔多情的人,为何楚姐姐就是不肯信他呢?一见覃凝素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凤君撷便心知定是楚千凝同她说了什么,多半是让她别嫁给自己之类的话……“身子可好些了吗?”“嗯。”“凝儿,您怎么了?”凤君撷眼含关切的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覃凝素将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她甚至连掩饰都不会。凤君撷柔声宽慰道,“发生了何事,与我说说?”“没……没事儿……”她摇头,并未轻易吐露。见她不肯说,凤君撷眸光微闪,也就不再追问,转而拿过桌上放的画递给她,“瞧瞧,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多日。”“画?”覃凝素好奇的接过。“打开看看。”她依言拆开系在画轴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把画弄坏。随着花卷徐徐展开,覃凝素看到了画上的内容。花树下站着一名女子,素色衣裙,容貌被花枝隐隐遮住,他只勾勒了几笔轮廓,却愈发让人好奇这女子的样貌。“这是……我吗……”覃凝素有些不大确定。原来……她在他心里这般美。唇角微弯,覃凝素捧着那幅画,一看再看,明显爱不释手。可也不知是听楚千凝说了那些话还是如何,她总觉得自己较之画中之人少了一些气韵。即便她们穿着同样的衣裙,挽着相同的发髻,连发簪都一模一样。但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自然。”凤君撷回答的毫不犹豫,仿佛那就是他心底的答案。可事实上,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脑海中想着的是楚千凝那张美艳无双的面容。那么清晰、又那么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中,提笔勾勒,他甚至连草稿都不用打,仿佛他曾不止一次绘过她的画像。他拼命想去画覃凝素的脸,却总有哪里与楚千凝接近。无奈之下,他方才只勾勒出了轮廓,甚至还用花枝挡住,唯恐被人瞧出什么不妥。此刻见覃凝素看得专注,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阴险的笑意,“凝儿,你:()江山策:妖孽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