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政司离开便有几人一直跟着我。”
汪旭阳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这已经是近日来的第几波,他数不清了。
自他接手新政之事,便有世族之人找上门来,让他疲于应对。
北境的事,他根本抽身不得。
汪旭阳微抬的眉目中带着锋利的光,不由嗤笑。
“想我那日还想与你谋划大事,如今便已经是自顾不暇。”
说着,汪旭阳从自己的衣襟中摸出来一块小印。
“这是陈王室留于我的印信,凭它便可与北境山中之人相认,请姑娘帮我这个忙,将人送回陈国去。”
阿笙低目看着汪旭阳手中那一枚糖色小印,却并不接过去。
“汪兄,当日你我所谈,只是顺船帮你载几个朋友,可不是替你做这细作之事。”
事情便该是一码归一码。
如今汪旭阳让阿笙帮忙做的事,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见阿笙并不接手,汪旭阳握了握手中的印信。
“你就不怕我向天家告发你的身世?”
车外的雨浠沥沥,阿笙神色淡漠地看着汪旭阳。
他的眸光被这寒风吹得低沉,在这略微摇曳的车厢之内透着凉意。
阿笙却忽然勾了勾唇角。
“不过罪臣之女的身份,我又何惧?”
阿笙一不涉官职,二不涉国密,她是谁亦不妨碍她现在所行之事。
汪旭阳却是嗤笑。
“姑娘怕是不知,皇帝可听不得你那苏姓的身份。”
“当年皇帝踩着苏家的尸骨才在前朝压过了景王的声势。”
“你那苏三白的戏码让他坐立难安。”
汪旭阳脸上勾出冷笑。
“他一生重自己的声望,可容不得苏家还有心怀仇恨的余孽活着。”
阿笙此时想起,裴钰曾经与她提过,皇帝查过她。
看来汪旭阳当真是知道不少东西。
汪旭阳看着阿笙微眯着神色看向自己,脸上却无半点慌张的模样,更多的是探究。
他一时只觉自己摸不准阿笙的脾气。
半响,阿笙才开口。
“你能调用陈王室的乌雀?”
阿笙的语气过于自然,仿似片刻前的剑拔弩张并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