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灵尘的禀报声,永乐缓缓收回视线,垂头掩去了眸中的情绪。“记住,本宫是来接未婚夫入京的,为表诚意,自今日起你们都要唤西越大王子为……驸马。”灵尘微怔,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之色。公主殿下这是来真的?她已经下定决心和亲西越了?“是!属下遵命!”身为暗卫,她无需询问太多,一切按主子的意思去办就行。再说了,那冥起也确实有些过分,不叫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长记性,更不会开窍的。人家小公主对他一往情深,将一颗赤子之心捧到他面前,他却无动于衷,活该被放弃。“殿下,西越大……驸马他受了伤。”永乐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看山脚处的战局,直接翻身下马,“随本宫去迎驸马。”“是!”那头,乌图小王子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朝山坡而来。走着走着,脚被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许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的,他索性赖着不起,仰躺在了满地的枯枝烂叶中。当然,这小子也不傻,他知道南萧皇帝派出的援军抵达,小命暂时安全,所以不急着逃亡了。“累死啦痛死啦,要走你们走,本王子哪都不去了。”“……”“……”四周的暗卫面面相觑,这货就是西越的……王储?西越王没别的儿子了吗?瞧他这年龄,应该跟铮世子差不多吧?世子都率领云家军出征北境建功立业了,他怎么还跟没断奶的孩童似的?永乐在灵尘的陪同下来到树林,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地上翻滚的少年。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隔老远就闻到了浓郁的汗臭味跟血腥味。狗都嫌脏!“他就是西越大王子?”小公主讷讷的问。灵尘点了点头,“画像上就是这副模样。”永乐满脸嫌弃,紧皱着眉头整张脸都快拧到一起了。“画像上白白净净的,瞧着还挺俊秀,这……也太脏了吧?”灵尘忍着笑,颔首解释道:“可能是在外面逃亡了几日,灰头土脸的,要不……属下拎他去河边洗巴洗巴,将他收拾妥当了再来拜见殿下?”永乐本想说‘好’,可眼角余光瞥到一男一女两道黑影从山脚下掠过来,又迅速转了话锋:“不用了,他再脏也是本宫的驸马,本宫不嫌弃。”嘴上是这么说的,但眼底的排斥那么明显。她咬了咬牙,大步走到小王子跟前,抬脚踹了踹他的身子。“躺这儿很舒服吗?”乌图正闭目养神呢,他已经几天没合过眼了,倒地就想睡。感觉到有人踹他,立马换上一副被扰了瞌睡浑身不舒服想要破口大骂的架势。睁开眼,见面前立着一小姑娘,他猛地坐起身。“你,你是永乐公主?”之前看过画像,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永乐缓缓蹲下身,屏住呼吸与他对视。“不错!本宫是南萧的永乐公主。”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她的眸光微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未婚妻。”不远处,冥起猛地顿住脚步,抱着佩剑靠在树干旁,微微垂下了眼帘。他失血过多,面容瞧着有些苍白,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睫在轻轻发颤。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刺激的。灵鸢也不急着往前走了,慵懒地靠在另一侧树干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他这模样,看得人心里暗爽。叫你不懂得珍惜,现在自食恶果了吧?活该!乌图听完永乐那句‘你的未婚妻’后,开始上下打量她。小王子的目光清澈,并没有夹带什么坏心思,纯粹的就是好奇。能被明阳姑母夸赞的女子,应该不赖。事实证明这姑娘除了样貌稍稍寻常了些,谈不上倾国倾城之外,她优雅高贵,淡定从容,的确有天朝嫡亲公主的风范。“咳……本王子奉父王与明阳姑母之命来南萧迎亲,原以为要到天朝国都才能见到殿下,没曾想……”说此一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曾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你碰了面,你为何会来中州啊?”永乐伸手摘掉他头发上沾着的几片枯叶,声音越发的轻柔温顺,“本宫来迎驸马啊,如此才更有诚意嘛。”乌图听罢,作势就要站起来,手臂刚撑在膝盖上,就疼得他再次跌了回去。之前双方交战时,他的手臂被划了一刀,逃跑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没曾想休息一会痛意又涌了上来。“你受伤了?”永乐焦急的询问。这倒不是做戏,而是发自内心的担忧与关怀。不管怎样,他代表西越过来迎亲,就是两国和平的象征。若他在南萧出了什么事,后果将不堪设想。见对方不说话,她又继续问:“伤哪了?”乌图偏头睨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手臂,想起那暗卫大哥受的伤比他重得多,人家哼都没哼一声,他要是太过矫情,岂不丢脸?“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养两日就好了。”说完,他抬头朝山坡下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树干旁的暗卫大哥。见他还活着,小王子稍稍松了口气。“殿下,我没事,这次多亏了那个暗卫,一路上他舍命相护,我才得以脱险的。”他的话好似刀子,扎得永乐的心口抽搐般的疼了起来。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她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痛苦。“你不必谢他!他是我皇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以身护主理所应当,他奉命来保护本宫的驸马,若你中途出事,即便我皇兄能饶他,本宫也不会放过他。”乌图看她突然变了脸,态度也不似刚才那般温顺柔和,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他怎么感觉她很不:()与妾做平妻?我转身改嫁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