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宾尹立身不正,是该察。可孙丕扬拿他开刀,却未必就是出于公心了。世人皆知汤乃宣党首领,宣党又为五党之一,乃东林眼中的“『奸』邪”,故而若能逐了汤宾尹,便是破了宣党。宣党一完,五党变四党,无论声势还是能量,自是了二成。因而,本质上,孙丕扬此举仍是以党争为主。从其主京察以来,所计者九成九都是五党中人便可窥出其根本用心。在叶向高的全力支持下,孙丕扬死抓汤宾尹不放,终使汤以“不谨”罪名落职,另宣党多人被罢被降,汤宾尹的得意门生王绍徽则被调去山东任参议。前后不过四时间。“这位吏部官,真是姜越老越辣,做事果绝,雷厉风行,一招出,复一招,招招不绝,不叫人有喘息之机。汤宾尹败的不冤。”运河之上,魏公公看过京里来的书信,由然感慨。自离京之后,每隔三日就有书信来。左安门的办事处不但是债券总部、海事留守,更是魏公公知晓京中动向情报的来源。陈默除了将搜集到的邸报整理发出,还负责转送李永贞、寿宁等饶书信。最近关于朝中京察情况的动向便是李永贞发出的。负责送信的则是郑铎留在办事处的十二名原飞虎兵,个个骑术高超,专司汛道,一人双马,两人一班。魏公公到哪,这十二人就得将信送到哪。汤宾尹被落职,可以宣党算是完了。完的彻底,也完的快。魏公公也很无奈,宣党之败,真是非人力可挽回。他怎么也没想到金明时那家伙会犯个大忌,直接导致宣党先发制人落空,反遭东林反扑。汤宾尹的门生王绍徽也是个不开眼的家伙,党争面前,岂有私情可循?你跑去找王图,不是摆明告诉东林党,你那老师汤宾尹怕了么。事已如此,也没什么好的了。宣党完了,还有浙、齐、楚、昆四党。还有挽救的机会。不过经此一事,魏公公对八十老人孙丕扬也是刮目相看。此饶名声,起来也真是好的很。别的事不提,嫁女这件事可是十分有名。据李永贞,孙丕扬早年有个女儿,正值十八,长得如花似玉美貌非凡。孙丕扬爱如掌上明珠,许多达官贵人,攀权附贵,纷纷上门求亲,但孙丕扬一个都没答应。许多书香之家,名门望族,也派人作媒,他也一概谢绝。登门求亲的人们疑『惑』不解,都以为孙丕扬想拿女儿攀皇亲国戚,升爵晋级。一时风言浪语,四处流传,什么的都有,亲戚朋友们都为孙丕扬着急。孙丕扬对这些流言蜚语,漠然置之。后来人们万万没料到的是,身为刑部尚书的孙丕扬,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女儿出嫁那,跟农村姑娘出嫁一样简陋朴素,一点没有大官女儿的排场。女儿回娘家,也和普通老百姓的姑娘一样,骑着『毛』驴。婚后,这位孙家的千金姐每和农村『妇』女一样下地劳动,侍候公婆,十分恭谨勤劳,邻里无不夸奖。时间长了,妯娌们看她整风里雨里,忙忙碌碌,根本不像当朝大官的女儿,就取笑她父亲是做大官的,可从没见她骑过马、坐过轿,来来往往都是『毛』驴,连我们穷人家女儿都不如。言外之意,你这千金姐莫非是抱养的。听了妯娌的话,孙家女儿气得不出话来,只有背过身,暗暗流泪。直到有一次孙丕扬假满回京,特意向女儿告别。朝廷派来护送的人马车辆摆了几里长,连村子里的井水都喝干了。妯娌们一看这阵势,悄悄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欺侮孙家女儿了。这件事后来渐渐传开,下人都敬仰孙丕扬的品格。后来连万历也知道了,对孙丕扬佩服不已,此后孙虽接连被罢,但未过多久总能起复,与此事不无关系。只是这名声固然是好,但在魏公公看来,却有刻意之嫌。须知,孙家女儿与那农夫可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由其父一手包办。堂堂刑部尚书,突然就将女儿随意的嫁给了一个农夫,此举是不是有违人情呢。魏公公不禁怀疑,这位名满下的尚书大人,是不是在拿女儿的终身大事搏取他这做父亲的名声。东林党人搏取名声的手段,可是世人想都想不到的。良臣前世那些公知的手段,在东林党面前,真是巫见大巫。他们是东林的徒子徒孙都算高抬了。可能魏公公不该这样想,或许人孙尚书真的心胸宽广,就:()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