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些紧张,不知这人是谁,从没在船帮里或者乌河县里看到过他,可是看其气势,简直比孟河生都要强多了。
中年人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那他们嘴里有没有说过什么值得注意的话?有没有……打探不该打听的?”
掌柜的面色白,嗫嚅道:
“小的以为两人就是个正常的少年游侠,就想着赚他们的钱,没听到也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中年人盯着掌柜,淡淡道:
“你在撒谎。”
掌柜的瞬间感受到沉重的压力,面色大变,赶忙道:
“他们是问过、是问过咱们县有没有什么案子,什么要锄强扶弱的……小的可什么都没敢说,只让他们赶紧离开,不要在这捣乱!”
他隐隐猜到,眼前这人就是乌河深水的源头之一,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不敢乱提。
与此同时,他心中想着,看来那两人竟然逃掉了,在眼前这个一看就高深莫测的男子手里逃掉!
也许石老弟两人,真有几分实力?
掌柜的心中起了几分希冀,说话更加小心翼翼。
他尚想着自己说的也是实话,两边都不得罪,谁也不为难,却听中年人幽幽的说:
“真是个热心肠的掌柜,那两人,莫不是为咱们乌河县的走失案来的?”
掌柜的一听这话,忽然心慢慢沉了下去,面色变得比墙都白,颤抖着说:
“什么、什么走失案,小的不清楚。”
中年人看着他,不再说话,挥挥手,船帮弟子们沉默着将尸体都搬了出去,在店外站好,静静注视着客栈。
掌柜的看着中年人从柜台后拿起油灯,慢慢往外走去,身子都颤抖起来。
他嗫嚅着说:
“大人,如果没事,小的就先走了?”
中年人站在门口,回过头笑道:
“这是你的店,你还想走哪去?”
掌柜面如死灰,见船帮弟子默默的往店外倒着什么东西。店外的天际隐隐泛白,而现在是黎明前最深沉的夜。
他咬着嘴唇,抖得都快站不稳,但还是强行挤出一句来:
“大人,不然让、让我的客人们走吧,他们都是正经旅人,偶然路过,没什么复杂来路,也不知、不知县里的事情。”
中年人扶着一块门板,笑了笑:
“你是在乌河做生意的,怎么这么天真?正因为他们没背景,那合该一起留在这。”
中年人说完这句,亲手将门板合上,封上了客栈通往外界最后的路。
客栈里的行商旅人早被一地尸体吓傻,看到这一幕有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缠着掌柜的问:
“掌柜的,他们什么意思?是要查什么吗?”
“这是本地帮派?我们懂规矩,要钱是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掌柜的嘴皮颤抖,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勉力带着方寸大乱的客人往里屋走去:
“那里、那里有个地窖,可以躲几个人……”
忽然,窗外冒出火光,客人们顿时慌乱起来,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撞。
大批客人往门口冲去,然而门口被抵得死死的,他们根本撼动不了那门板分毫;
有人试图翻过窗子,然而客栈外墙一圈都燃起了大火,还有浓浓火油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