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帝前脚刚处理完一批‘挑拨天家骨肉情’的恶毒亲戚,后脚太子携准太子妃天天到宣政殿报道,百官一看,顿时心里明镜似得,都说了,咱们本朝的父子跟前朝史上不一样的。
这是真亲生父子,比那寻常百姓家的还要好。
礼亲王仲琼也松了口气,这几个月来,此时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他知道阿团被外头宗亲簇拥,有几分飘飘然,吓得仲琼借故打了一顿儿子,对外说阿团感染了风寒,关了几个月。
阿团年轻,没见过血,不知道当今的厉害,被外头有心人捧一捧就飘了,他却记得,他的二哥怎么杀回来的,杀到了太极殿前,仲瑞怎么死的,之后盛都各府邸门前那些鲜血……
“那些人怎么敢的。”仲琼喃喃自语,尤其是大哥,一把年纪了,虽然当今冷了他这么多年,但好歹还有个郡王在,怎么记吃不记打,上了仲瑞孽子的当。
仲琼是自小透明人的存在,亲母身份低,他爹做皇帝时,虽然是皇子但他想巴结几个哥哥,哥哥们都是瞧不上他,不想拉拢他——因为他背后舅家无人,朝中也没干系,拉拢他干嘛。
就因为从小过惯了这等日子,后来哪怕显赫了,得了当今重用,仲琼也没把二哥真当骨肉哥哥,而是尊着、敬着当天子。
慎亲王显赫过,曾经他爹当皇帝时,还有过‘争一争’储君的实力心思,怎么可能真的甘心就此没落……
总得拼一个,万一呢。
等仲琼办完事,昔日那些同席而坐的宗亲族老现下都成了阶下囚,他回到府中,看着阿团,阿团吓得面色发白,比养病时看着还像生了病。
“我连让你假病都不敢欺瞒圣上,打了你一顿,坐实了你病了,让你安心在家中醒醒脑子。”
“我虽是胆小,但幸好护住了你,没事了。”
阿团才惊觉,他被外头吹捧几句,心里有些嫌父亲胆小谨慎过头,此刻才恍然明白父亲良苦用心,不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是儿子不孝,让父亲担忧了,我再也不敢生了其他心思。”
仲琼摸着儿子脑袋,双目也有些红,想到了以前,太子还没被封时,他们一家关起门来过日子,郡王府受刁难,他和妻子处处受人冷眼,谨小慎微不敢行错一步,但有了阿团,妻子将府邸打理的一团和气,日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的。
“你记下了就好,阿团,只有这么一次,再有下次咱们家就散了。”
仲琼看明白了,他有一颗慈父心肠,圣上比他更甚。
仲瑞在外的孽子算什么东西,哪能掀起如此风浪,不过是圣上纵着,想一口气借刀杀人,将觊觎太子东西的宗室全都清理干净,圣上也怕暮年时,太子被宗亲架着了。
如今直亲只剩他们一家,圣上还用得到他们,若是哪一日……
“儿子不敢了,儿子想都不敢想了。”阿团抖着身哭着说。
这便就好。
‘宗亲案’结尾已经是六月多了。
太子殿下风风火火上班,上了一个月不到就有些哼哼唧唧了,幸好旁边还有他的詹事小严大人,太子从:不行不能偷懒,到我和严津津是一体,他帮我分担一些也行,再到严津津你怎么干什么都好迅速啊,你可以给我剩一些,别累坏了。
“……你给我剩了哪个部分?”许多福午睡爬起来去书房。
严怀津说:“殿下提议监察院重新改良一下,这是我按照殿下的提议拟的奏章,殿下可以先过目。”
“我看看。”许多福看了会,看严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