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包……哦,是这样的。血包里面装的是鸡血,本王打算在捕猎时用来吸引猎物的。”他自认天衣无缝的解释没得到顾子言的响应,谢异书发问:“怎么,你不信?”
“臣有些时候,真的过于信任殿下了。”
谢异书挑了他一眼:“你几个意思,本王不值得信任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说。”
顾子言状似体贴地道:“臣还是不说的好。”
他越这样,谢异书越想听,端正起姿态,下巴微昂,居高临下地蔑了顾子言一眼,傲气得像只小凤凰:“这是命令,由不得你。”
顾子言轻叹道:“殿下历练多年,如今武艺超群,这是臣最信任殿下的地方。”
谢异书上扬的嘴角差点没压住,他竭力板住脸,不让自己为顾子言的这么一句夸夸失态。
岂料顾子言还有后话:“但殿下心思纯粹,容易——”
谢异书了然:“被世家坑骗陷害是吧?”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顾子言僵了许久:“殿下怎么会猜到是世家……”
他这么一反问,谢异书那股自得劲儿又上来了:“本王当然知道,本王不但知道这些针对你的事情都和世家有关,本王还知道你表面上和丁幕厚交好,背地里却在想办法从丁幕厚入手,搞垮整个世家,对吧?”
谢异书不自觉地凑近了些许:“本王虽然不是一个多么有抱负的人,但还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顾子言完全愣住,几缕碎发拂过茫然的眉眼:“助我……一臂之力?”
顾子言忽然问出了一个直击他灵魂的问题:“殿下什么时候,对这等事情感兴趣了?”
“这……”谢异书忽然答不上来。
顾子言的话如同一记警钟,在他心头轰鸣震响,顾子言又道:“殿下,以您的身份,一旦卷入朝堂,便再也脱不开身了。”
谢异书糊里糊涂探出去的触角又收了回去。
皇室子弟,能像他这样无忧无虑的,何其少见。
诚然,他挺喜欢顾子言的,但如果他为顾子言卷进朝廷纷争,岂不是既辜负了父皇和皇兄为他撑起的一片天,又辜负了自己。
他从小就被宠坏了,被父皇母后,被谢之重,被整个大安宠坏了,他骨子里还是自私的。
他不愿意为了谁改变自己如今的人生。
顾子言显然也看懂了他的答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殿下方才说的话,臣可以当做没听见的。毕竟,这本来就是臣自己的事情。”
谢异书有些郁郁寡欢,又觉得有些丢脸,他躲开了顾子言的手,不知是说服顾子言还是说服自己,道:“你现在都已经是丞相了,又何必要和世家作对,安安生生地过这种富贵日子,不好吗?”
顾子言垂下了手,没有吭声。
谢异书不懂顾子言对权力的这种病态追求,试图劝道:“人活一辈子,终究是要尘归尘土归土的,大权在握又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一场空。”
顾子言道:“殿下说得在理。但人各有志,无需多言。”
谢异书还是不太死心,又问道:“那等你扳倒世家之后,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野心这种东西,是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