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逸羡喝了口茶,在斧子的一声声劈砍中无奈的摇了摇头。可盛清野却是格外认真的继续翻飞着斧子,一张张的彩纸被他拦腰砍开。棠逸羡终于理解为何盛家主会那么凶了,难以想象,盛清野小时候要多调皮。只听哐当一声响。盛清野那雪亮的大板斧,已经把桌子劈出了一条缝。吓得一旁的果果一愣一愣的,浆糊都抹到了脸上,他赶紧用手擦了擦。“盛清野”棠逸羡淡定放下手里的茶盏轻声告诫道。这是做个花灯,要把屋子拆了?棠逸羡的训诫从来都是轻轻的,但却很有用。盛清野这种,只能是顺毛。果然,盛清野收敛了一下,说了句“是师尊。”盛清野此时已经在桌子上竖起了一个高高的物体,完全看不出,他要做什么花灯。就在此时,只听到轰然的一声响,伴随着一股黑烟冒出。“小师弟,火太大了。”金潇潇从容淡定的引来旁边的水将熊熊烈火扑灭了。他们让玄御燃用火去融化浆糊,结果火太大烤糊了。浆糊通常都是米糊,立刻传出一股大米饭烤糊的味道。玄御燃捂着胸口一阵咳嗽,熏得脸上黑了一片,他本就白皙的脸,成了小黑了。棠逸羡抿唇轻笑着立刻起身,拿出随身的新帕子走了过去,像之前一样,勾着小玄梧的下颚帮他擦着小花脸。棠逸羡擦的是心无旁骛,玄御燃的脸却是越擦越红,看着棠逸羡的眸子则越发的幽深。哐当!盛清野的斧子飞到房梁上去了,唇角却勾着可怕的笑。棠逸羡心下一惊,微微蹙了蹙眉。果果都看出来咋回事儿了,棠逸羡白皙的手却还在玄御燃的下颚上。就在马上要把房梁都劈开的时候,棠逸羡才把手拿开了。他拿开的原因,也是他已经把玄御燃脸上的乌黑擦干净了。玄御燃的皮肤还真是奶白奶白的,棠逸羡感慨着,完全没注意到盛清野都要拆房子了。看着师尊无知无觉的样子,金潇潇满心的无奈。真的是木头一样的师尊,千年寒冰都没有他这么坚韧。锋利的斧子连着锁链,悬在房梁上摇摇欲坠,坐在下面的果果睁着无辜的眼睛眨巴着,用手擦了擦鼻涕的动作。他右面就像着火了一般的,左面就要砍人了。果果吓得赶紧跑到了棠逸羡旁边坐好,这里最安全。棠逸羡的桌子也很大,果果将做花灯的家伙事儿都搬了过来,样子活泼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他做的是最普通的花灯了,用细竹条和彩纸就够了,完全不用那么复杂的灵力。果果的灵根还没测出来,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灵根。他一脸羡慕的看着三人“如火如茶”的做着花灯。棠逸羡看出了果果的心思,拿起果果放在桌上的木剑看着,安慰道:“慢慢来,都是这般过来的。”“嗯”果果懂事的点头,脸上抹了一道浆糊,随后开始认真做起花灯来。三小只在前厅西侧做着花灯,棠逸羡则和果果在东边窗下这边。棠逸羡一边喝茶看书,一边看着果果把彩纸团成一个大的团,看不出来做的到底是什么。果果将竹枝条弯了一个环,无意的说道:“您不在的这段时日里,金哥哥偶尔会来朝华别苑看我。”棠逸羡放下手里的书,拿起了桌边的茶杯,眸色微亮的听着果果说。棠逸羡看几人的样子,也能猜到,他不在的时候,三个弟子也是多少帮他照顾果果的。“金哥哥来看我,一直让我说您之前在我们村子的事情,一直说,他就那样听着不说话,眼圈红红的。”果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把浆糊涂在宣纸上,似是唠家常一般的。棠逸羡端茶杯的手一顿,随即沉沉的放下茶杯,目光不由得看向不远处的金潇潇。金潇潇此时正低头糊着一张金色的云母片,华光映在他俊朗如玉的脸上。“金哥哥给了我一些金叶子,我没要,我觉得他似乎不太清醒。”棠逸羡觉得不清醒的是果果。随即他收回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兰花上,眸光沉然而深切。“盛哥哥来看我的话,就醉醺醺的喊着您的名讳,还给我带了糕点,还弹琴,虽然那琴弹得”果果面露一丝痛苦。“还有玄哥哥,他不是一直是人的。”棠逸羡听到这里,不由得垂眸苦笑了笑。丝丝缕缕的情愫缠绕而来,仿若要将棠逸羡包裹起来一般。棠逸羡的心绪越来越闷,心里一阵的发紧,透不过气来。感情的事情,他有些迷惘和不知所措,一时之间只觉得头闷闷的发热。他随即站起身,走出了前厅,到院子透口气。棠逸羡立在回廊之中,清冽的冷风吹在脸上,依然没有吹散心底的温热,炙热的他不知如何。初冬的院子里,墙角开的朵朵腊梅迎风而动着,仿若棠逸羡的心一般。他从不知,人的羁绊可如此深,或许是因为现代人,往往是百年的光景稍纵即逝,无法用十年去怀念一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他不想看到他们难过。可是他就这般下去吗?不回去了吗?他的炉鼎体质还在,他大概能预见到这样下去会如何。他不敢去想能维持局面多久,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他们的心思,他多少也是知道的。能多久,就多久吧。棠逸羡想起悠悠,一阵子没上线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穿了黑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穿梭在这两个时空之间。“外面冷,师尊为何一人在这里?”棠逸羡听到身后金潇潇淡然而关切的声音,随即大氅已经裹在了身上,拢住一身的暖意。冬日的暖阳下,一簇簇腊梅淡雅绽放,两人在院中,芝兰玉树,翩然如画一般的好看。:()万人迷师尊,徒弟各个想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