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煎好一碗补血气的药来了,见门关着,又听沈嫣说他的主人在里头运功,要给李承茂逼出尸毒,他稍一想便惊声道:“不好!如此运功逼毒,必伤主人元气!”沈嫣一听着急了。“伤了元气会如何?”“轻者一年半载通过调理可以恢复康健,重者丧命也未可知。”“这……”安阳平在用自己的命冒险,沈嫣着急,不知所措地绞了绞手指,直想推门进去。“不可!”大山忙阻止,“您这样冲进去,惊了主人只怕主人会气血攻心,后果不堪设想。”听得此言,沈嫣伸出去意欲推门的手缓缓收了回去。不安、焦急,更是笼罩了她。“大山……进来。”不知过去多久。里头的安阳平突然说话了。但他声音虚浮无力,令人忧心。沈嫣想第一个冲进去,但大山却拦住了她。他道:“主人唤我,还是让我先进去吧。”说着他推开门进屋。并插上了门闩,将沈嫣拦在了外头。“大山你……”沈嫣敲门,一时间又急又气。屋内,大山见安阳平闭目躺在轮椅上,几近昏厥的样子,忙上前将补血气的药喂给他喝下。一边怨道:“主人如何又冒这样的险救人?这要有个万一,那岂不是太不值了。”安阳平喝罢这碗药,身体还是十分虚弱,微微抬了抬眼皮,却还是没有说话的力气。大山放下盛药的碗,而后便将尚且处于昏睡状态的李承茂摆好在床上躺好,一边又道:“我知主人不希望女主人……不希望她见到您现在的样子,便把她关外边了。主人,我做得可对?”安阳平略略点了点头,又闭紧双目,让自己心平气和,以养精气。大山站到一旁,却是不断听到沈嫣在外头喊门的声音。他怕这样的声音吵到自己的主人,便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道:“您别担心了,李家二爷无碍了。”“安阳呢?”沈嫣急急问。“主人他……没事,需要静心休息片刻,所以您别再喊了,恐怕会吵到我家主人。”“哦……”沈嫣不禁压低声音,问:“那如何不让我进去?”“您再稍等片刻。”说罢大山便回到了安阳平身边。看着里面安静的身影,沈嫣也不敢再多言,默默地在门口等待起来。她只觉片刻的功夫,也这般难忍。约略一刻钟过去,安阳平方才从睡梦中醒来一般弹开眼皮对大山道:“送李二爷回房罢,我还需要休息。”大山应声便照办了。他先将李承茂抱到了软塌上,而后把安阳平抱到了床上,并为他拉下了帷帐。见大山驼着李承茂出门,沈嫣以为出什么事了,又是一阵紧张。大山却是直到把李承茂送回被人清洁过,并点上了香薰的房间,方才跟沈嫣说清是怎么回事。沈嫣知李承茂无大碍了,便要去看安阳平。大山自然拦她,“主人睡下了,您別去打扰才是。”“我不吵他,就想看看他。”沈嫣的目光之中,几乎带有几分请求之色。见大山有所动容,她反身便跑了出去,来到了安阳平的房间。她轻轻地走到他的床边,见他疲累沉睡的样子,她好不心疼。她伸手,想掀开帷帐,将他看清楚些。“别动。”安阳平却作声了,“我想在你心里,一直都是那样美好的。我现在很累,不希望你看到我的疲累之态。你可答应?”沈嫣点头,放开了帷帐,眼泪簌簌而下,怎么也止不住了。这一刻,她是那样明白自己的心,关于爱情,自己的心是如何想的。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安阳平已答应娶他们的公主。“安阳……”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她才唤他一声道:“你好好歇息,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不让任何人打扰。”安阳平闭目,安然入睡。沈嫣在安阳平和李承茂二人的房间外头徘徊,心中百感交集。李承茂是好了,安阳平却落得个大伤元气,并在此之后,还要履行他与司马文勇之间的约定,做他的军师,娶公主为妻。沈嫣只怨好事不能成双,造化弄人。而就在她心中藏有万千纠葛的时候,司马萧氏赶过来了。她来得正好,沈嫣倒想问问,她姐姐的尸骨可以代替海斛一事,她的夫君司马文勇是如何知道的。司马萧氏对安阳平和李承茂的关怀之情发自肺腑,沈嫣简单跟她说明了情况,便问她:“将军夫人,用你姐姐尸骨入药一事,可是你跟将军说的?”“早上你走后不久,将军过来掐着我的脖子,逼我说的。”司马萧氏一半是愧疚,一半是伤心。为了逼迫她说真话,她的夫君如何能用杀了她作威胁呢?再想到早间的那一幕,她眼里不禁又一次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