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我太寂寞了,所以产生了图帕现象。
他们建议我快些找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来解除这种害人不浅的魔障。
我问,这怎么就害人不浅了?
他们说,大少爷,你自己照照镜子吧。
彷徨的眼神,瘦削的脸颊,苍白的嘴唇,厚重的眼袋,泛红的眼睛,憔悴的气色,以及破损的鼻梁。
鼻梁是我过于沉浸在与小草共同徜徉的美梦里,而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在失足跌伤的。
意气风发的年轻国王仿佛短短半月之内变成苍老落魄的街边乞丐。
这才是我的真面目。
是小草亲手筑起我的精神堡垒,却也是小草亲手把我打回原形。
不对呀,我前些日子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和小草一刀两断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怎么大半月过去,我就成了这份鬼样子?
“是嘞,你怎么就成了这幅鬼样子了呢?”
俏皮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耳边。
小草,你连办公期间短暂休息的十分钟也不愿意放过我是吗?
我的大腿慢慢地沉重起来。
小草坐在我的腿上,扒开我酸涩的眼皮。
“看我,快看我。我要你这辈子只能看着我。”
我睁开一道狭隘的眼缝,凝望小草那蓬勃的笑容。
小草总是让我片刻都不得安宁。
她警惕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仿佛害怕我会突然把她忘记。
她似乎还把这种累人累己的行为当成是一种检测她是否被偏爱的实验。
在我集中精力与人通电话的时候,小草对用她沾着面粉的手骚弄我的脸。
她一边捧着塑胶脸盆,一边揉着盆里的面团,一边又踮起脚尖把耳朵凑到我的手机。
我转向右边,她跟着转向右边;我移到左边,她也跟着移到左边。
无论我如何躲避,她都要厚脸皮地贴上来,露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偷听。
西班牙语,你又听不懂。
净是没事找事做。
我是不是应该出言责备小草做出的这种碍手碍脚的行为呢?
一句斥责的话若是能够让小草改变她那阳奉阴违的本性,那么我就不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小草是不会轻易被外界所改变的。
小草是沸腾的水,学不会温顺。
挂断电话,我用手掸开衣服上被蹭到的白色粉末,是始终没有等到愤怒的燃点把自己给炸开。
小草说她听得懂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