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时宴知的声音至她耳畔响起。
喻岁侧头,眨眼看他,一张嘴,声音都是哑的,「我昏睡了多久?」
她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停尸间里,至於自己怎么出来的,她都忘记了。
手撑床,从床上坐起来,时宴知立马伸手搀扶。
时宴知问:「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闻声,喻岁伸手摸着小腹,是有种隱隱不適的感觉,说出口的话却是,「还好。」
时宴知道:「医生说你动胎气了,情绪不能再这么激动。」
喻岁垂下头,看着並不显怀的肚子。
时宴知坐在床边,温声道:「我知道苏烟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悲伤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想想我,我也很担心你。」
喻岁眼眶又红了,苏烟的死,她还是不能接受。
时宴知伸手抚摸她脑袋,柔声道:「老婆,人死不能復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处理好她的身后事,让她好走。」
喻岁低语道:「她之前还说要最先见到我们孩子。」
自己都还没生,她怎么就走了。
时宴知说:「等宝宝出生,我们带她去看苏烟。」
闻声,喻岁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流着泪。
泪流够了,喻岁才开口,「烟烟的后事,蒋席准备什么时候举办?」
时宴知说:「等入殮师修復好苏烟的身体。」
闻声,喻岁扯了扯唇角,好似在嘲笑一般,但她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入殮师花了一天的时间,为苏烟做了最后的復原。
喻岁再见蒋席,是在苏烟的葬礼上。看着一头白髮的蒋席,她脸上的惊讶毫不掩饰。
第1420章一夜白了头
不是几缕白髮,而是满头的白髮。
荆琛是看着蒋席在自己面前一夜白了头,但他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蒋席,喻岁看得心里也很酸楚。
一个人的错,两家人的悲剧。
情绪稳定后的喻岁,也不可能再继续谴责,因为苏烟和蒋席都是这场悲剧里的受害者。
苏烟丟了命,而蒋席去了半条命。
不忍再看,喻岁错开了眼。
秦妧过来时,是戴着墨镜,她墨镜下的双眼,红肿一片。
「这傻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秦妧哑着声音。
苏烟病了,心病了。
走不出来,释怀不了。
如困兽般,自画为牢。要不涅槃,要不毁灭。很显然,苏烟选择了后者。
秦妧替苏烟可惜,也心疼,对蒋席也是诸多怨念,但看着他一头白髮时。她跟喻岁一样,再多抱怨,也全都噎在喉咙里。
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