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巍不可置信地道:“太子妃就这么让他进去了?你明明知道,这摆明儿就是一次莫须有的问罪。”
“是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春芜道,“若是他们没搜出什么,自会退去,若是搜出了什么来,那就有一场好戏看了。”
似乎就是为了佐证这句话,少时的功夫,刘越果真在寝殿之中搜出了一只妆奁,揭开奁盒,里头便是大量牵机药。
环莺和缇雀俱是着急起来:“太子妃的寝殿之中,怎会有这种东西!不可能,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
刘越道:“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若是真有冤言,到了诏狱再说!”
——诏狱?!
姜初雪是第一个不同意:“太子妃的寝殿一直是老奴在收拾,昨夜都还不曾发现,今昼就被刘督头搜查了出来,刘督头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姜姑姑,断案是刑部在负责,审人是皇城司在负责,您若是要伸冤,去找刑部或是皇城司,莫要为难末将,末将就只是负责搜宫拿人的,还请您配合末将的公务。”
言讫,就拿着妆奁盒子去擒人。
沈春芜看了赃物,忽然明白了什么。
从今昼起,先是金勒木暴毙,再是仲太后落狱,紧接着,禁卫军就从她的寝宫里搜出罪证,这桩桩件件,就像是有人背后设计好的。
简言之,有人打算借金勒木除掉仲太后和东宫。
等渤海国发起战事,再伺机将盛轼外调,去泉州平息敌乱。
届时,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细碎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铺满了东宫主殿前的道路,一枚碎雪从枯枝上坠落,不偏不倚地坠落在了沈春芜的后颈,激起了一片凉寒之意。
沈春芜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字,三皇子谢瑾。
这一场局,会不会就是出自他手?
昔日她带着仲太后从秋暝寺回宫然后被他截下,这一场景,抵今为止,仍是历历在目。
思绪逐渐归拢,沈春芜的视线落在了这一只妆奁上,妆奁确乎是她的,但妆奁里的东西,的确不是她的,不知是谁趁她不备,置放了进去。
刘越做了手势,“请太子妃随末将走一趟刑部罢。”
戚巍挑眉:“不是去皇城司么?刑部不过是一个断案的人,能审什么人?”
刘越恭首道:“刑部这不是在为太子妃考虑嘛,先入刑部调查一番,若真是遭人构陷的,自会还太子妃一个公道,也不必让太子妃平白无故在皇城司受皮肉之苦了。”
话是说的好听,若是沈春芜不了解刑部和皇城司二者的区别,今番怕是有受了蒙蔽。
自古以来,诸多冤假错案都是在刑部产生的,犯人屈打成招的案例,不胜枚举。
而皇城司素来以公正严明着称,若是她去皇城司,她相信皇城司必会还自己一个公道,而刑部,那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