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时盯着脚尖,绞着袖口上绣着的盛开的梅花,心不在焉应了句:“随便。”
“那便《战国策》吧。”他轻而易举地将那本书拿了下来。
祝云时心中一颤。
那么多书,他偏偏选中了《战国策》。
她眼睁睁看着他拿书走近,那书册依旧和她当初借来时一致无二,它承载了那么多特别的事情,可谢星照的表情却仿佛那些一波三折从未发生过,只隐约透露出一股偏执。
他将书册递过来。
祝云时磨蹭着去接。
手中一重,她仿佛握着烫手山芋一般。
“那我去看了。”她迫不及待地转身。
手腕被握住,她下意识回头,就见谢星照疑惑地看她。
“你去哪?”
祝云时不明所以指了指远处的一张圈椅。
谢星照了然,随后义正严辞道:“你离我太远,我怎么知道你是在看书还是发愣?”
“谢星照,你有些过分了。”她忍不住控诉道:“你看你的,我看我的,你管我做什么,现在是你要听我的话!”
谢星照轻轻笑起来,“你离那么远,我怎么伺候你?”
他逼近一步,压迫感随之压来。
“我如何为你递茶,又如何喂你糕点,又该如何为你翻页?”
他妙语连珠不带停地吐出一连串话来,击得祝云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那你要我坐哪?”
谢星照直接去将那圈椅搬了过来,放在他对面。
随后自若地撩袍坐回他的椅子,气定神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坐吧。”
祝云时目瞪口呆,但他椅子都挪了,只得缓缓挪到他对面坐下。
房内寂静下来,仅有书页翻动的沙沙细响,烛火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窗纸上,形影交叠,仿佛正在亲密。
不知过了多久,祝云时挡住了他要翻页的手指,仍旧低着头不看他,只是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声音闷闷地说:“好了,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