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中尽是红血丝,是经历过极大的悲伤。
云惊凰目光落向他的眼睛:“看来你还没醒悟,还不知害你们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人,到底是谁。”
帝台隐眸色微寒:“不是十一,绝不会是他!
你不必再在这里危言耸听,这两日他不惜冒着责罚、每日坚持来看我与母妃、妹妹,送来食物。
为了我们之事,还一直在奔波,累到感染风寒、患病……”
在踏月来之前不久,帝长渊还易容前来看他。
陪他一同哭,一同缅怀母妃之死。
帝长渊对他说:“九哥,别怕,还有我在。
即便拼尽全力,长渊一定会救你与安宁出去!”
云惊凰忍不住笑了:“傻啊傻,当真是傻。
帝台隐,你怎么不仔细想想,你母妃在宫中未曾树立任何敌人,每日除了照顾你与安宁公主、就是牵挂帝长渊之事。
她的宫中除了你们三人,外人皆不可入内。
你说除了帝长渊,还有谁能知晓你母妃的秘密,靠近你母妃的佛堂,并在其中动手脚?”
帝台隐身躯微微一僵。
这个问题他在入狱后,就与母妃聊过。
这么多年来,他不知母妃心中藏了那么多对帝王的恨,并在其中写下那么多纸张。
母妃也说过,这件事绝不可能被人轻易发现。
帝长渊,是唯一可能之人。
但是他们三人全都否定了。
帝长渊不会是那种人!
帝长渊是他们入狱后,唯一来看望他们之人!
直到此刻,饶是满身伤痕淋漓,帝台隐还竭力挺直身躯,冷声道:
“我们与母妃待长渊极好,他不可能这么做,他也没理由这么做!”
“理由?”
云惊凰笑:“理由便是、你们每日穿金戴银,养尊处优,无忧无虑。
而帝长渊却一无所有,甚至走到哪儿都要看人眼色!
这是巨大的贫富悬殊,你们的存在随时都在提醒着他的不堪、以及命运对他的不公!”
云惊凰直视帝台隐道:“你仔细想想,每次帝长渊见到你们时,第一反应当真是欢喜吗?
每次你们给与他帮助,送他东西时,他第一反应也是开心吗?”
不,并不是。
每次看到他们隆重出场时,帝长渊几乎会微微僵住。
尤其是送他物事时,他更会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帝台隐如今仔细去想,依稀想起了好几次长渊那深沉的、令他看不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