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闫家出情种。
他的母亲被揭发成资本家的女儿,总觉得拖累了他们,在他成家时就去世了。
母亲走后没多久,父亲也郁郁寡欢,撒手人寰。
闫建国没想到他这弟弟往常看着冷心冷肺的,对情爱一事不大上心,居然也是个情种。
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见到闫野这副模样,终究是于心不忍。
“听你嫂子的,先上去好好洗漱下睡一觉。”
“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车站再查查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什么线索。”
“公安局那边我也已经和他们叮嘱过了,只是地方上的一向和咱们这没什么来往,多半是用不到这条线了。”
闫建国还是不明白,许晓月一个小姑娘看上去也是乖乖巧巧的,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大气性,吵个架居然还能离家出走,直接离开首都。
“嗯,谢谢哥。”
闫野语气淡淡道,闫建国能想到的,他何尝没有想过。
要是时间能重来,他那天就是扇自己几个大嘴巴,都不会说一句伤害许晓月的话。
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好了,快上楼,好好洗个热水澡。”
“晓月她也是个机灵孩子,当初一个人也能从乡下上来首都,现在总不会让自己吃了亏。”
“明天我也和医院那边请个假,一起去车站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柳叶说着,目光看向闫野身上的衣服。
男人刚从外面回来,裸露在外面的手看上去冻得煞白,说一句都要呼出一口白气,脸色更是僵硬的不能看了,病态的惨白,偏生嘴唇又是红的发艳。
闫野浑身都是麻木的疼,心里像是被刀开了口子,往外渗血,他早就感受不到冷了。
即便如此,还是在柳叶关心他时,嘴角扯出个僵硬到极致的笑。
“好,我先上楼了。”
柳叶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悔意。
早知道她这小叔子对许晓月如此情深义重,她又何必多嘴,为了个于倩倩掺和到两人中间去。
这事,终归是她做的不地道。
柳叶倒是想道歉,只是每每看见男人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开不了口。
“造孽,真是造孽。”
这辈子她干过的亏心事,也就这一件。
闫野上了楼,并没有第一时间洗澡,他坐在沙发上眼神怔怔地看向卧室的梳妆台。
那是他前不久去国营超市,特意买回来的。
他总觉得,以后要是结婚了,许晓月会用得到。
事实上,少女真的很喜欢,买回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左看看右摸摸的,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还会甜甜的夸赞他。
说他人好,财大气粗。
闫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还有水意。
他的头痛的快要爆炸,伸手打开抽屉到处摸索,迫切的想抽支烟缓解情绪。
闫野忘了,他早就在许晓月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将房间里的所有烟和火机都扔掉了。
没摸到烟,指尖却摸到了纸张似的东西,轻轻薄薄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