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昭阳的话落,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而专注。彭妙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理解和尊重,这让他紧闭的心扉逐渐开启,准备好将自己曲折的人生轨迹,那些促使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经历与思考,一一倾诉出来。这一刻,不仅是对个人故事的回顾,更是对社会、人性与正义的一次深刻探讨。他缓缓地开了口,语速平缓而深沉,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过往的重量。“我最初的名字,并非你们所知的这样。父母给我起的,是‘庙寄’二字。那时,我的父亲,唉,他在村子里是以懒惰出名的,让我们一家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幼年时的记忆,家里一直是一贫如洗,我和弟弟,早早地被生活推向了命运的十字路口。不是背着书包蹦跳着去学堂,而是手牵手,被无奈地送进了寺庙的门槛。那里,没有童年的欢声笑语,只有晨钟暮鼓的回响,和僧人们诵经的低吟,成为了我们日常的伴奏。“寺庙的生活,清苦而规律,每一天都是在重复中寻找生存的意义。我们成了那里的‘庙寄’,靠着寺庙的慈悲与施舍,换取一日三餐的温饱。那时的饭食虽简单,却也成了我们兄弟俩最实在的依靠。我们在佛前许下的愿望,或许就是能有一天,走出这扇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找寻属于自己的天空。彭妙计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接着说道:“然而,即便是这样简陋而平静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六岁那年,那座收留过我们兄弟的小庙,一夜之间被拆除。我不得不回到了那个陌生的家。“家,本应是温暖的避风港,但对于我而言,它却成了另一场风雨的。父亲依旧沉迷于他的世界,不愿面对现实的重压,更别提拿起锄头耕作于田间。他选择了一条在我看来更为屈辱的道路——乞讨。从此,我与父亲流浪街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常常就那么躺在马路旁,而我,则被派出去,捧着破碗,去乞讨。“那些日子里,到了晚上,如果我的碗里空空如也,等待我的便是一顿无情的责罚。皮肉之苦,成了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在无数次泪水与恐惧交织的夜晚后,我终于在稍大一些的时候,鼓起了逃离的勇气。我找到了母亲的家,那里,至少还有一丝温暖和希望在等着我。彭妙计沉默了片刻,喉咙里像是卡着些未说完的话,随后,他用一种近乎自述的平淡语气继续说道:“回了家,本以为能松口气,可家里头也是难,锅都快揭不开了。娘那时候,心事重重的,看我的眼神没了从前的温柔。她说我回来干啥,只晓得张嘴吃饭,不知道这日子有多难。这话听得我心凉,可我也知道,家里头不容易。“没过多久,娘为了活路,拉上我还有妹妹,一道去了姨妈石明兰家。姨妈家在村里头,地方不大,人却挺亲。虽说挤了点,可总归是个能安身的地方。在那儿,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还是过得紧巴巴的,但总算是有个依靠。”彭妙计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与遗憾,他继续缓缓道来:“到了姨妈家,生活确实有了转机。姨妈和姨丈尽管自己也不富裕,但他们还是尽力让我们兄妹几个过得好一些。姨妈坚持让我去上学,说是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得有文化。在学校里,我算是幸运的,老师看我脑瓜子灵活,挺:()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