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后的夜晚,夜凉如水。吴家小楼,楼下的卧室里,却是满室皆春。不知道过了多久,卧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明亮的月光透过打开的窗帘,照在床头俩口子的脸上,格外动人。对于杨落雁来说,今晚的体验非比寻常。但总看不到自家男人的脸,总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别人似的。转天就是10月5日,有点阴天。但村办小学的琅琅书声,却没有因此而中断。吴远打着哈欠,从卧房里出来。就见玥玥搬着个小爬凳,捧着个画本,在廊檐下,看得津津有味。至于小江,这孩子就跟读书无缘。正撵着小花满院子撒奔地跑。刘慧捧着簸箕,正在挑选着西边菜园子里打下来的黄豆。虽然不多,但年关时做一顿两顿豆腐的量是有了。吃过早饭,宾利慕尚先到盼盼家具厂。昨儿赶往彭城,都不需要这么早。今儿去北洪县赶中午的厂子,就更不用那么早了。翻了翻报纸,一壶茶喝下去,陆援朝这才兴匆匆地赶到。陆援朝今天穿了一身正经的西装,兴奋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吴远安排他在沙发上坐下,又叫桑语过来,重新泡了壶茶。这才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杨沉鱼的内线,把人叫了过来。不多时,楼道里响起了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下一刻,杨沉鱼就出现在厂长办公室门口。一看办公室里有人,杨沉鱼就更加莫名地道:“找我有事?”吴远让着另一个单人沙发道:“大姐,你坐。”随即介绍陆援朝道:“这是明朝的战友陆援朝,这回我请他在彭城负责一个瓷砖厂项目。”杨沉鱼越听越是迷湖道:“那需要我做什么?”吴远摆摆手道:“今天找你过来,跟这瓷砖厂项目没关系。”随即问起道:“你还记得大哥二哥替两位县长牵的线吧?我把项目暂时落到了彭城那边,所以跟这二位县长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但事儿没得谈,酒咱得陪好。所以我就叫上二位,一起过去应酬一下。”杨沉鱼是听明白了。但转头就咕哝着埋怨道:“他俩真是闲的!”吴远紧跟着补充道:“一会跟我车一起走。”杨沉鱼瞬间笑逐颜开道:“这还差不多,我去换身衣服。”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吴远走过去,正准备接起。忽然心里一动,冲大姨子招招手道:“你来帮我接,如果是林秘书或者县委打来的,就说我不在。”杨沉鱼一脸何至于此的表情,却还是规规矩矩地照做了。结果电话一接起,还真让吴远给料到了。的确是林秘书打来的电话。但一听说吴远不在,就什么也没说,径自挂了电话。杨沉鱼放下话机,看了眼旁边的大哥大道:“你这样拒接有意义么?说不准林秘书一会打你大哥大。”吴远摇摇头道:“未必。”这事,吴远猜都能猜出个大概了。林秘书能够在这时候打来,肯定是徐长盛的授意。但徐长盛授意归授意,却没有亲自过来,而只是让林秘书打这个电话。这就意味着,他依旧没打算改变眼下‘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求稳策略。所以这事,就是一个点到为止的试探。杨沉鱼却还有些不明白道:“你跟徐县长的关系一直不都挺好的么?发生什么事了,你何至于过滤他的电话?”吴远言简意赅地道:“你也说了,是跟徐县长的关系好。”市场部干了这么久的杨沉鱼,瞬间就听明白了。再不多说,回去换衣服去了。片刻后,就在吴远和陆援朝整装待发的时候,杨沉鱼也从办公室出来。乍一看,这外套都没换的,也不知道换了什么衣服。走进了才发现,这胸口似乎拉低了。连带着妆容也浓厚了一点。看得陆援朝,直接不敢看。吴远却愕然道:“大姐,咱就是应酬一番,又不要签什么合同,至于这样的么?”杨沉鱼不以为意地挺了挺胸脯道:“酒毕竟不是好东西!为了少喝点酒,这点牺牲算什么?你不懂。”懂不懂的,你已经这样了。吴远不再多说,做了个请字的手势。杨沉鱼摇臀摆胯地走在前头,身后还跟出来朱秀梅,如今的市场部副经理。朱秀梅自然是不敢走在自家老板前头。所以俩人僵持在那里。直到杨沉鱼回过头来道:“不介意我带个人吧?咱们装样子,也要装全套。”吴远是不假思索地连忙点头。毕竟万一,真把大姨子喝得七荤八素的,她这样子,也正好有个人照顾一下。从楼梯口出来。原本落在后头的陆援朝,快走几步,奔到前头,先行抢占了副驾的位置。他可不敢跟老板的大姨子,一起坐在后排。至于后排的车门,马明朝早就打开了。众人上了宾利慕尚,马明朝转弯出了盼盼家具厂的大门。门岗的小方一个立正,跺地有声的。副驾的陆援朝和后排的杨沉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只是二人的原因却有所不同。陆援朝是为自己如愿地抢到了副驾而放松。而杨沉鱼这一口气松的,明显是在享受宾利慕尚带来的非凡乘坐体验。能体验一趟这样的豪车旅行,就算喝一肚子酒也认了。不料吴远下一刻宣布安排道:“一会中午,咱们在北洪县跟裘县长喝,晚上到北阳县跟王县长喝。所以中午都悠着点,多少保留点实力。”杨沉鱼疑惑道:“我记得你跟贲子说好,北阳县是在后天的?”吴远点头道:“没错,被我提前了。我明天得去上海,后天曼迪菲家具厂那边有意呆利客人来访。”“就是那个芬迪品牌代工的验收专家组?”“嗯,看来苗苗什么都没瞒着你。”杨沉鱼不以为意地道:“她也不是没少从素素主任这边打听咱们厂的消息?”素素主任指的自然是席素素。俩人当年在村部时,就是好姐妹。如今蔺苗苗找她互通有无,也在情理之中。:()重生八八从木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