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轼逐一记下:“我知道了。”
沈春芜道:“那你呢?”
盛轼:“你问我?”
沈春芜纤纤素手覆在他的大掌之上,力道由轻渐紧,“是啊,你想住在一间什么样的家?”
盛轼心中涌入了一阵温和的流水,她这是在主动了解他,增加对他的认识。
盛轼神色比以往更加柔和,拂袖抻腕,很轻很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沈春芜心里一顿。
好像是一箭正中靶心,她直直僵怔在原地。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一抹烫意缓缓攀升至沈春芜的面颊,她别开了脸:“净是瞎说什么呢。”
“家”这个字眼儿,是两人之间很少会提的。
这仿佛是一道坎儿,彼此都待在一个相对舒适的安全区,谁也不肯或是不敢前进一步。
盛轼以前不提“家”,是以为他觉得可以和沈春芜就这样过一辈子,他娶了她,她就是他的,这个感情关系就是固定的,不可能会出现任何问题。
但真正经历过这些情感的动荡后,他适才真正意识到,感情的状态不会一成不变,它是反复历经波峰波谷,喜怒哀乐惧皆有,让人食髓知味。
爱的本质,是隐忍和付出。
抵今为止,盛轼适才明晓这个道理。
好在他明白得不算太晚。
盛轼将沈春芜揽入怀中,下颔抵在她的脑袋上,道:“我有很多缺点,谢谢你的包容。”
这番话说得沈春芜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很轻地扫了扫鼻梁:“我自己也有很多不足之处,平时需要你多担待。”
说完话,沈春芜也是更不好意思了。
她能感受到盛轼看自己的目光,不动如山,温和却有力量。
月色升上高空,恍若一层流动的金,披散在两人周身。
沈春芜想说些什么话,忽地被盛轼吻住唇。
“阿芜,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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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投案自首”◎
彼此相拥到天明,但彼此一整夜都没怎么睡,都在絮絮叨叨地聊着天,几乎把自己完全解剖开来,坦诚地呈现给对方。
他们卧躺在帐篷之中,以长夜为衾被,以群山为簟枕,在月色环抱之中,聊过去,聊现在,聊未来,也聊自己。
时间从他们之间缓缓流淌而过,整一片夜里,只剩下潺湲的流水声,还有倦鸟投林之声,这些声音都淡而缓,充作了温柔的背景音,一径地朝着夜色深处驰骋而去。
在交谈之中,沈春芜相对于是比较话少的,更多的是倾听。
她一直以为盛轼是不善言辞的,可她发现自己错了,原来,盛轼也可以说这般多的话,他可以有强烈的倾诉欲与表达欲,只不过,他平素话少,也不喜打开自己,像是筑了一道厚实的围城,将世人都隔绝在了外头,世人只能看到他狂悖的假面,而不知晓真正的、真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