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惜惜,你就让你二叔去吧,他的仇娘亲和爹爹一定会为他报的。”柳氏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瞪着苏卿瑜,似乎她是罪大恶极的罪犯。
白惜惜被下人用力的拉开了,几名小厮上前把白漓的尸体抬到了床上,盖上了白布。
而苏卿瑜和夜凌玄,则被人看管了起来。
白齐天露出一副悲愤的神情来,对着二人道:“我二弟命丧在你们手里,属实不能便宜了你们。”
苏卿瑜笑道:“哦,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理难容。”白齐天恶狠狠的道,看了看苏卿瑜,又看了看毛豆,狠声道:“亏我二弟相信了你们的话,什么失散多年的弟弟,他分明是个骗子。”
毛豆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这是连我也要处置了?”
“爹爹,你不能这么狠心,豆豆他还是个孩子。”白惜惜一下子把毛豆护在了身后,生怕白齐天伤害他。
白齐天此时却拿出一副家主的模样,恨声道:“惜惜,也就你太善良了,难道你真的相信毛豆是你三叔?我们都被他骗了,其实他跟这个女人是一伙的,这个女人哪里是他姐姐,分明是他娘亲,那个男人则是他的爹爹。”
“什么?”白惜惜一脸震惊,还没从白漓去世的打击回过神来,又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一下子惊呆了。
白惜惜缓缓回头看向毛豆,问道:“豆豆,这是真的吗?”
毛豆点了点头:“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是真心喜欢姐姐的。”
白惜惜沉默了,趁她失神的空档,白齐天对着小厮一挥手,小厮一拥而上便要绑了毛豆。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豆豆。”白惜惜回过神,依然固执的维护毛豆:“就算他骗了我,可那又怎样,豆豆他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二叔,我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白齐天都快被气炸了:“难道你忘了你二叔的死吗,惜惜你可别忘了,你二叔就是被他娘亲下毒害死的。”
白惜惜神情有些动摇:“爹爹,害死二叔的人是他的娘亲,跟他没有关系,你能不能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饶他一命,我如何对白月庄主的列祖列宗交待,惜惜你再不让开,可别怪为父无情了。”白齐天看白惜惜依然固执不由的有些心慌起来,拖的越久变故越大。
如果不趁机把苏卿瑜一家三口处置了,会多生事端。
他对着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上前就去拉白惜惜,却不想她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父亲,如果你要杀,那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惜惜,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快把刀放下。”柳氏吓的面无血色,想要上前把刀夺下来。
白惜惜却后退一步,依然固执的道:“娘,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立马自我了断。”
“好好,我不过去,你不要冲动。”
白齐天脸色一沉,怒气冲天:“你是不是觉得,你用死来威胁为父,为父就能心慈手软了?”
崩溃
白惜惜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盯着白齐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从来没有指望过爹爹对我有过仁慈,我也知道我不该出生,因为我的存在,让爹爹充满了耻辱,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宁可不要当你的女儿,从小到大,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怎么不是个儿子,因为你这句话,我连大声说笑都要看你的脸色,因为我知道我不配。”
她越说越激动,连带着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压抑一并吼了出来。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白惜惜这副激动崩溃的模样,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白惜惜是金枝玉叶,说话都是和风细雨,行事都是端庄有礼,从来没有想到,她还有如此慎人的一面,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匕首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血从伤口处渗出,像珠子一样不断的掉落。
柳氏看的心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捂着嘴摇头痛哭:“不,不是的,不是的。”
白齐天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两眼死死的盯着白惜惜,似是要将她的身上看出两个洞。
对于白惜惜的崩溃,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心疼。
无声胜有声,看他的表情白惜惜就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个都对了。
“来人,将小姐一并绑了。”白齐天面无表情的道。
白惜惜定定的看着白齐天,突然之间便笑了:“果然,我在你的心里什么也不是,你绑我可以,我毫无怨言,但绑豆豆和神医,却是没有道理。”
看着白齐天紧皱的眉头,白惜惜一字一顿的道:“因为那毒,是我下的。”
“惜惜。”柳氏突然大叫一声:“你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白齐天的脸色沉的更加难看了,拳头攥的咯吱响,手背上的青筋高高的冒起,就连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
白惜惜似将生死看淡了,淡淡一笑说道:“我没有疯啊,这不是你们默许的吗?”
“一派胡言。”白齐天终于怒了。
“我自小身子不好,从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我知道我是个累赘,因为我不是男孩儿,所以从来没有得到过爹爹的欢心,哪怕是我再努力,也换不来你的笑容,因为扭曲的心理,我开始嫉妒能文能武的二叔,嫉妒他可以当庄主嫉妒他有副好的身体,所以我开始给他下毒,慢慢的二叔的身体也虚弱起来,开始我还沾沾自喜,觉得只要二叔的身体垮了,我就能接触山庄的事物,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二叔没了,不是还有爹爹吗?爹爹一直想取代二叔,哪怕是知道毒是我的下的,也没有阻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