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教主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笑道:
“我得走啦,待会陶白要找上来了。”
又听到酒坛低低碰响,“这次北上我带来了三坛酒,余下的酒要拿出寨子就非常难了,那些长辈都不会同意。”
她一双眼睛盯着赵荣,“下次你想看到这几个坛子,只能是十余年后了。”
赵荣却是上过一次当,笑问:
“阿妹是不是又要退隐江湖。”
“是啊,”蓝教主笑呵呵道,“所以,阿哥再想喝酒,就到苗寨找我。”
她说完,转身便要下崖。
赵荣起身跟上,一路相送。
崎岖山道,风雪依旧,两串脚印一路下到距驿站百十丈处。
“阿哥止步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赵荣闻声又走三步,这才驻足。
带着关切的声音道:
“山崖陡峭,阿妹下次莫要再赶着风雪上山。”
“有风雪才好呢。”
“为何?”
赵荣疑惑,苗家妹子却不答,
迈着轻盈的步子往下走了十来步。
忽然,她回头笑望过来,如雪中精灵,眸光凝在少年眼上。
“风雪越大,酒越暖,阿哥便忘不掉我了。”
苗家妹子晃了晃手中酒坛,冲他眨眼,而后运起轻功,消失在了漫山冰雪之间。
那婉转声音,依旧回荡在他耳边。
赵荣愣愣失神。
驻足在山道大石上,他的目力远超往昔,运气在晴明阳白两处大穴,却再瞧不见那消失的身影。
用过早饭后,他钻回被窝中补觉。
登时闻到一股清丽香气。
他睡得很踏实,只是在梦中又听到那娇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陡然睁开双目。
崖洞之中,哪有旁人。
三日后,赵荣在峰顶又练了一日剑法,心中思动,断了继续闭关练剑的念头。
年关前八日,山上还有积雪。
西风吹起雪沫,与山间雾气相融,朦朦胧胧,如登幻境。
赵荣提剑下山,步履如飞,两鬓发髻随风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