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除了南善时,全都心脏猛跳。
“小少年,晚上凉了,待会到老头子的破屋喝点热水,保管暖人。”
说话时,老人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慈颜,
“正巧今日有肥鸡入了陷阱,晚间叫老婆子烧水,大家一起尝尝鲜。”
“多谢。”
赵荣朝他笑了笑,又拒了令狐冲递来的水,推说是被晚风灌的。
殷守缺又道“将大虎酒温热,便可去寒”。
宁女侠叫他多添衣衫。
莫大先生老眼昏花,看向那两只肥鸡却满是锐芒。
岳掌门脸色变了一瞬,又恢复如初。
赵荣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南善时,这家伙的道行远不及劳德诺,在赵荣眼中就如晴雨表。
从南善时的表现来瞧,嵩山派的人就在附近,这个老头却是魔教中人。
顾前辈说炭场汉子全跑了,他却顺着我的话说是死了,可见有假。
这老头不明炭场虚实,说明三十铺流窜的贼匪是嵩山派的人。这些人来得最早,定能发现魔教,此刻不动手,恐怕想两头通吃。
赵荣又寻思。
魔教贼人分兵对各派用武,严格控制人手,又在灌口庙吃了大亏。
当下间隔时间太短,召不齐人手。
强来没把握,便想耍阴招。
他又朝程明义、向大年他们瞧了瞧,诸位同门都已意会。
这便是衡山派此时的默契,更是对小掌门的绝对信任。
运炭老头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他深耕市井,演技老辣,却依然不及赵荣几声轻咳。
各派被左冷禅设计,浮在明面,太过被动。
此际要找契机变明为暗,否则这危险重重的逍遥津决计去不得。
赵荣不动声色,一路沉思,与三方人马一道跟在运炭老人身后。
毛驴在走,老人用奇怪的调子唱着卖炭悲调: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天已昏黑,不少屋舍、茅草房、烂棚户模模糊糊映入眼底。
然四下寂静无比,没有人气。
朝西南方向看,能瞧见低矮城墙,他们绕了一大段路,从一头到另外一头,竟又与三十铺镇相近。
“炭场要往山里去,那边死了人,晚上就别去了。”
“明日一早,你们顺这条路往前走,遇岔道就往左,便能彻底绕开三十铺。”
老头给他们指路,又朝两栋冒着屡屡烟气的破屋走去,“那便是老头子的家,行了一道,先进屋到院井中打碗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