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因为他没有人使用嘛,要是白茗和白苓都好好地掌握在他手掌心里,还能轮得着你吗?”
“你……你说得对。”白莙漏气了一样,双肩塌陷下来,“但是我既然来了,就必须要坐好这个位置,回到帝都后,我怎么跟家主交代呢?”
“你就让他找我去交代啊。”
白莙用晶莹剔透的白色眼珠子看着她,寒风当中竟然流露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求你?”
“?”诺里一脸的莫名其妙,“在你们姓白的眼睛里,是不是只有站着俯视,和跪着舔这两种人际关系?你就不能平视我吗?”
“那你就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说服那个老顽固的吗?”
诺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塑料票据一样的东西,上面用联邦官方文字简单地写了两行,最上方的标题是暂居证三个字。白搜接过来,就好像看天书一样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是什么东西?你竟然耍了这么老套又低级的手段?他竟然还信了?不可思议!”
“谁说我耍手段?这是真的,这封暂住证明是白搜批准的,是他授权给我的权利。”
他一愣,眼睛瞬间睁得奇大,白色晶体在阴天底下闪烁着愕然的光芒,“什么?你对白司令做了什么?他怎么可能同意?”
“你搞错了,白搜是个唯结果论的上位者,他是不怎么看重过程的,你只要为他达成目的,手段大有操作空间。”
“可是……家主也很看重帝都的治安,还有居民的身份底色,如果大量的流民涌入帝都,那……就会冲淡第一和第二姓氏占据的人口数量,还会影响公民对联邦的认同感……”白莙的脸色逐渐变差,可能他越想越糟糕了。
“那你是要回家告诉他任务完不成,聚居地的流民解决不掉呢?还是先把差事办好,再面对他后续的质问呢?”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其实倒也有。”诺里挪到白莙的身后,扳住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扭转了半圈,迫使他面对着那一群几百个彪悍的流民,凑到他耳边低低的声音说,“你看,这里也不过是两三百个人,整个南方聚居地加起来,也就一两千人吧,你一鼓作气,把人全部杀光,然后替白搜把恶名背了,自己到灰盒子里坐监,后半辈子用来赎罪,他肯定很感谢你,这个任务就算是完美地完成了。”
“……呵呵。”白莙彻底无语了,“我觉得你那个重建下城区的计划很好,就那么办吧。”
诺里抬起眼睛,打量了他一阵,一只手还扶在他的半边肩膀上,语气试探地问:“是不是白搜命令你来看着我?你是他的眼线吗?”
他忽然感觉肩上的手有千斤重,整个人僵硬起来,一向灵巧的舌尖也变笨拙了,“没、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诺里从他的身后绕到了身前,肩膀上轻点的那只手,顺着胸廓的弧度滑行到了另一边的肩上,“可是除了当白搜的眼线,我实在想不出你有更大的作用了。没关系,你告诉我,回去以后,你打算怎么跟他汇报我?”
“那当然是……夸、夸你喽。”白莙往旁边挪动了一步,脱离了诺里那只手的范围。但是她没有收回手,反而是凑近过来,用指尖轻轻撩起他的下巴。
“你面对我怎么死气沉沉,蹑手蹑脚的?你不是有的是小花招哄女人的吗?”
白莙苦笑,“是,就是因为我过于了解女人,我收集了大量的样本作为参考数据,所以我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要用诱哄的,什么样的女人要用规劝的,什么样的女人要离得远远的,千万别招惹。”
诺里有趣地笑起来,“那我属于哪一种?”
白莙脸色苍白,退了一步,惶恐地面对她,“你不是这些女人。”
“难道我是个男的吗?”
他连连摇头,“你是我祖宗行了吗?拜托你直接去和白搜对线行吗?不要把我夹在中间,我多无辜啊?!”
“你不应该夸我,面对白搜的时候,你要鄙弃我,要诋毁我,你要跟他说,我拿着手里这点权利忘乎所以,好像一个跳梁小丑开心得不得了,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知道了吗?”
白莙抿起嘴唇,“为……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要是这么简单的局面你都看不清楚,那你活不到现在呀。”
“我没有什么宏大的志向,我只想快点退休……你们斗来斗去能不能别牵扯上我?”
诺里哼笑,“你们姓白的想要退休,不是必须瞎了以后吗?你想快点退休啊?用不用我戳瞎了你,帮你一把?”
白莙疾退一步,脸色骤一变,“你牛,你厉害,算我怕你行了吧。不就是说你的坏话?我尽量,可以了吧?但是家主信不信,就不是我决定了。”
诺里凝视着他,又低头思考了一下,忽然说:“你知不知道,白茗是我的人?”
白莙稍微有些发愣,“我……大概是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白荧也是我的人?”
他又退了一步,思维开始急速运转,猛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诺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紧握住,“太晚了,现在你也是我的人了。”
这回白莙吓坏了,“我我……我不行!我不好用的,诺里,我这么多年为了家族卖身,我干啥都不行的!”
她捏起一颗亮晶晶的金属丸,抵到他的唇边,“乖,吞下去。”
白莙死死抿起嘴唇,发出呜呜的声音。诺里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特遣小队,“听话一点,我不想动粗,毕竟你这么脆,万一不小心把你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