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敢来此处,就肯定是完成了大帅的嘱托。只是希望大帅,也不要忘了信中所说,不要负了兄弟们的信任。否则斧钺交加,我等也是不服。”满桂双眸一亮,这就是刺头青,很好。能当上参将的刺头青,肯定很能打仗,很合他的胃口。“是黑参将吧?本帅今天给你们把话说明白。本帅说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只要本帅要的东西,能到手,能完成陛下的嘱托。前面的事情,本帅不追究。后面的事情,呵呵呵,大家可以商量着来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变化挺大的,本帅也不能给你们多许诺什么。其实本帅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朝廷兵部发的兵饷,一直都是一个虚数,看得见摸不着。本帅以前待过的辽东镇,是最好的,能发个五六成。宣府镇这边顶多就是三四成,这还要看兵部的郎官们黑不黑。这样的军饷供给八万多弟兄,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怎么当兵打仗?墩堡的屯兵,也就能看个门放个哨,指望他们打仗,那是根本不可能。营兵也是不成气候。面对长城外面那些老少,都是兵的狼崽子。咱们可不就得喝着兵血,吃着空饷,养一群家丁给咱卖命,给咱冲锋陷阵。咱当兵图的什么?保家卫国,嘿嘿嘿,有那么一点。但只是有一点,其他的那只是文官的一厢情愿。皇帝也不能差饿兵,精兵就要丰衣足食,这才是自古皆有的道理。你们放心,此事一了,死那么几个人,当替罪羊之后。大家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宣府镇还是咱们的宣府镇,京城里的皇帝陛下,不会把咱们怎么滴的。我满桂可以给你们打包票,要是真有事,你们要被处死,本帅死你们前头。你们可以把本帅今天说的话,传给下面的兄弟们听听。皇上也是明眼人,哪里不知道这九边重镇的现状。哪里不知道祸源,不在咱们这些将军身上。皇上更知道就是把你们都杀了,换上别人来干,宣府镇还是那个熊样,可能比这还不如。皇上这回让本帅这么干,这么逼你们杀人。主要是这回范家那伙人,戳中了皇上的肺管子。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三位参将被满桂一顿白话,半信半疑也只能相信。反正范家的人已经砍完了,只能和满桂这个大忽悠一条路走到底。有时候人一瞬间想投靠谁,真的很玄学,也许要的就是当事人,一个真诚的态度。如今满桂拳头最大,态度也算诚恳。三位参将也就接受了。“若如此,末将感念大帅体贴。那些人头已经放在帐外。末将唯恐玷污了大帅的帅帐,方才没敢拿进来。”“哈哈哈哈,黑参将。莫不是小瞧了本帅,你我都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丘八。还会怕一些没了身子的人头,那算是越活越回去了。快快呈上来吧,让本帅看看你黑云龙的刀功如何?那些人头可是一刀劈掉的?”黑云龙嘿嘿一笑。咧着大嘴说道。“大帅才是开玩笑。凭着末将手中,这把特制的五十斤重刀。砍脖子不存在两刀的事情。就是末将故意砍在骨头之上,那也是一刀两断。”“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说得太好了。”董继舒和孙显祖两人相视一眼。不由感叹,真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一见如故啊。在三位参将的招呼下,几十个装着人头的袋子。呼呼啦啦就被扔进来帐内,骇得一旁的文书,眼皮子直跳。那几十个人头已经把布袋浸润得血迹斑斑。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挺像一个个大西瓜似的。这就是传说中丰收的喜悦吧黑云龙指着大西瓜们说道。“大帅请验看。这事情您催得急,兄弟们手太糙,又杀得是自家兄弟。没有精心硝制,石灰除臭,还望大帅见谅。”“慎言,黑参将。本帅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死的人,可都是诛九族的叛逆。咱们这些活着的人,可不要沾染分毫才是。”黑云龙心中一凛,知道大帅是好意,赶紧点头称谢。虽然知道他们仨不敢作假,可满桂毕竟刚履新不久。这个宣镇总兵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乎。威信还没立,就被陛下一道密令,逼着手下去杀手下。能不能真的成功,还是需要验证一下的。满桂蹲下身子,伸出羊油浸润油滑的双手,麻溜地扯开了一个麻袋。咕噜噜,滚出了好大一个西瓜,顶多就是七八斤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熟透?旁边瓜贩子黑云龙,适时俯身介绍道。“此人是范三两,眉毛上有一道疤,原鸡鸣驿守备。,!此人算是范家安插进来,很有勇力的人,不算草包。他也算是卑职的半个心腹。卑职平日里对他很器重的,要不然鸡鸣驿守备这么重要的职位,卑职也不能推荐他。没办法,他平时仗着是范家的人,给卑职孝敬得实在是太多了。嘿嘿嘿。实在是太可惜了,这样的手下可不好找。卑职没办法,上命难违。卑职用了南方难得一见的女儿红,整整两大罐。把这厮放倒了,才轻轻松松割下这厮的头颅。”满桂没在意这些,他把这颗狰狞的头颅举高高,仔细端详。还问了一下后面总兵府的书办。那书办可是一个经年老吏,任职半年以上的宣府官校,没有他不认识的。老书办瞪着昏黄的眼珠子,仔细瞅着那颗大西瓜,瞅了半天。肯定地点头回答。“没错,是那鸡鸣驿的守备范三两。这范家人都挺会做人的。他上次过年来总兵府的时候,还塞给老朽一个玉质的鼻烟壶呢。唉,世事无常,没想到再次见面,已经是阴阳两隔了。你们范家得罪谁不好,得罪皇上。范三两啊,下辈子投胎以后,长点记性。老朽下值以后,给你买两斤白酒,切只烧鹅,称两斤干果点心。祭拜你一下,也算是老朽的一番心意了。”:()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