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亢同德这个人,骨子里也是一个,追求更大权利和自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和不着调的姜赞,成为知己好友。姜赞是少东家,性格张扬。他虽也是亢家人,却只是一个远支的掌柜,每每因难言之隐,过得如履薄冰。两人实乃一丘之貉也。“厂公大人,小人多嘴问一句。小人可否以个人身份,入这大明皇家公司?”亢同德说这话的时候,再也没有君子如玉的模样。他是满脸的渴望和欲念,眼睛瞪得溜圆通红,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的模样。魏忠贤看着亢同德,他笑了,这才对嘛。这才是一个人的真实样子,跟人说话,整天端着架子太累了。他就喜欢和真性情的人交往,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假道学的士大夫。“当然可以,皇爷求贤若渴。最缺先生这样统筹全局的大掌柜。亢掌柜的本事,杂家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京城亢家偌大的生意,粮店、铁店、典当行,这些都是亢掌柜一手打拼出来的。为了表示皇爷的诚意。杂家做主,这就可以给你许个差事。只要你入了大明皇家公司。你就立刻是,这北上商队的大掌柜。以后旅蒙晋商这八大家的店面生意,你可一言而决。至于再以后嘛,就要交给皇爷他老人家决断了。”魏忠贤是极有魄力的人,想到什么就会做到什么。他突然从亢同德的身上,发现了和自己一样的特质。一种扭曲的疯狂,在亢同德的身上散发。这种疯狂,可以带来毁灭,更会带来成功,这是敢拿人生当赌注的赌徒特性。魏忠贤就是这样的人,赌了老婆女儿和男人根,换来了今天的荣华富贵。果然,亢同德在得到了魏忠贤的肯定答复。说实话,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足够了,这就足够了。足够他今天干出,之前十几年不敢干的事情。亢同德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着释然和解脱。只是这山西人的笑声,不顾场合,而且笑个不停,声如夜枭。“大胆!狂妄。”李朝钦忍耐不住,噌的一声,拔刀向前。如此狂徒,敢在厂公面前狂笑不止。合该当场格杀,以儆效尤。魏忠贤摆手制止了李朝钦。“无妨,朝钦稍安勿躁。这位小友,又不是针对杂家的。”亢同德笑了,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这是魏忠贤掏出怀表,给他掐的时间。自从崇祯佩戴怀表以后。内廷大珰和帝党都是各显神通,从汤若望那里索要怀表。差点把汤若望给薅哭了。······亢同德站在高台上,犹如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他的心里狂喜,往日的伪装可以摘除,是该脱离亢家的时候了。圣谕还能有假?魏公公的许诺,还能有假?这就是自己千载难逢的脱困时机,此时不抓住。等家主那老匹夫,再慢慢把自己活活吞了不成。亢同德猛地回身,环视一圈下面的晋商。随后目光落在了他之前的位置上。亢同德右手食指伸出,指向最后一排的位置。“亢同义,回去告诉亢嗣鼎那老匹夫。爷们不伺候了。以后没有我在亢家。你们这一支,都在平阳府老老实实种地吧。哈哈哈。”亢同德此话一出,举座哗然。真是好大一个瓜。魏忠贤没想到,自己传个圣谕。倒能引出兄弟睨于墙的闹剧。此时焦点在最后一排座位上。那里坐着一个和亢同德一般年纪,容貌略微相似的人。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那人,也就是亢同义。他倒也从容,整整衣衫,这才慢慢站起。站起来的亢同义,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丰富多彩。他一脸诚恳慌急地,对着亢同德说道。“大兄,何至于如此决绝?小弟一直是知道,你是有心结的。实在没有想到,你的心结,会这么重。乃至于当众辱骂你的叔父,我的父亲。自家人的事情,还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为好。平常人家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何况你这样见多识广的大掌柜。你真有什么憋不住的委屈。过年可以回平阳老家,召开家族会议,在诸位家老面前,明言一切是非曲直。想必家老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满意的答复。我父亲虽身为族长,也不是那种听不进言语的人。今日你竟然如此,在魏公公和诸位同行面前,辱骂自家叔父,诋毁自家门楣。你是失了孝道,失了立身之本啊。以后如何在晋商里面混?就是你想报效朝廷······”亢同义一副苦口婆心,为大兄亢同德操心的样子。,!他说了那么多,句句都在理。让人感觉到了,正义的一方就是亢同义。而亢同德自从,骂出家主叔父,是个老匹夫之后,就已经是小人一个了。“呸,你父子二人都是假仁假义,道貌岸然之辈。我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又有魏公公的机遇。实在不愿忍辱负重,做你父子二人的看门狗……”亢同义听到这里,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可是现在的场合,当着东厂和晋商同行的面,他又不敢发作。今日事起仓促,一直温顺听话的亢同德,让他忘却了上一代人的恩怨。没想到这次被他背刺,不过好在他只是愿意和亢家划清界限。亢家并没有受到实质性损失。想到这里。亢同义只好拱拱手说道。“那既然事已如此,小弟也不再多劝。大兄执意如此,实在祸福难料。只要此事传回平阳,届时大兄即使是身居高位。也难逃族里家法处置。小弟担心大兄到时候,恐怕只有被逐出亢家家门,死后不能入祖坟,上家谱一条路。”说到这里,亢同义也不再遮掩,语气已经带有威胁的意味。“呵呵呵,那就不劳你,这个慈悲心肠的弟弟,担心了。我亢同德今天既然,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就没打算再回到,那肮脏龌龊的老宅。亢家就算势力再大,手段再厉害,也不能和皇家大内比吧?”:()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